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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
他掐着我的脖子,问我凭什么?
他想杀死我。
那我的人生,又凭什么被他们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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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早面色震惊,腿脚罕见地踉跄了两下。
郁斯婓望向花房里的慕繁星,他蹲在一簇花前,静静地听着一切,无悲无喜,毫无波澜。
慕见风只有四岁,当柏疏望心机地告诉他,他不是他们的孩子时,他幼小的心灵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伤害,然后感到永无止境的恐惧。
除了舅舅,自己的父亲母亲似乎都并不关怀自己,慕见风早就发现了这个事实,他变得十分敏感,希望讨好母亲,但慕皓月总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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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总是在做噩梦。
我一直担心的事情好像就要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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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这一次,我来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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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正页已经翻至最后一页,日期停在了慕皓月死前一年的年底。
慕早一拳打过去,将慕见风撂倒:“早知如此,我就应该早早杀了你。”
他能迟迟对慕见风手软,大抵因为这是慕皓月的血脉。
慕见风抱着头,七十多岁的老人像个孩子一样哭泣。
慕早冷冷看着他:“还有你对慕繁星做的事,你怎么敢啊!”
郁斯婓蓦然听到慕繁星的名字,下意识就以为是花房里的人,但转念一想,他们说的是慕家那位老祖宗。
想起一直以来疼爱自己的舅舅,慕见风目色苍凉:“我害怕他知道,将我抛弃。”
所以,当他稍微掌权后,慕见风迫不及待地就逼迫了自己的舅舅放权,将慕家交给他,仿佛只有完全掌握权势,慕见风才安下了心。
郁斯婓神思不属地听着,眼神一直望向花房里,慕繁星在那里蹲了许久,好像已经变成了一朵花。
慕皓月的日记里已经表明得很清楚,老祖宗一早就知道慕见风的身世,甚至毫不在意。
慕见风咳嗽着坐起身,问道:“你设的这个局,没有人能活着离开。”
此时此刻,慕见风也认清了这场游戏的本质。
这是一场复仇,面向所有人。
慕繁星在花房里给面前的花松了松土,起身过猛,有些眩晕,被走过来的郁斯婓接住。
“唉,你真是把我养废了。”慕繁星似嗔似笑,郁斯婓倒没开玩笑的心情:“若是如此,那就好了。”
眼前这个人,看似不张扬不起眼,但实则处事别有个性,不是一个会被拘束的主儿。
郁斯婓说:“你现在能被我拘着,是因为你愿意。”
慕繁星笑道:“对,我愿意。”
说着,他们静悄悄地回了卧室,没有惊动温室中间的两人。
这是他们的恩怨,郁斯婓自认为这与他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