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儿,不许对道长无礼!”
女子克制着自己,眼眶虽说有些红,但稍稍稳住了情绪后,那由内而外的清冷气质瞬间让盼儿停止了闹腾,她拌着鬼脸朝老道士吐了吐舌头。
大哥哥死了,她有些不开心,只是从小她都没有见过这个所谓大哥哥,在小姑娘的心中也谈不上多开心,所以,她更多的还是心疼哭泣的母亲。
她贴心懂事的拿出自己的小手帕,递给母亲,等到母亲接过了她的小手帕,她才满足的扑到清瘦女子的怀里。
整理好情绪,女子才看着老道张齐人问道:“道长既说我孩儿死了,却又拿不出尸骨,道长还请给妾身一个解释。”
张齐人已经被磨灭了脾性,更加解释不起来,宽大道袍中的手指捏起了一道法术,将眼前的妇人心中所想看穿,依着女子心中所想的答道:
“唉,既然娘子非要知道内情,老道又如何得知,老道在见到夫人前,却是来连你孩子的名字都不知,老道只不过是会些占卜之术,知道了道观中死了人。”
“老道我之前说的隐情,便是老道这一手占卜之术少有人信,老道怕说出来,夫人会以为老道是骗子,要拿老道去见官,如今娘子苦苦相逼,我却是不得不说了。”
“夫人可还记得我所问你的,你孩儿的生辰八字?”
“你孩儿的生辰八字确是注定了命中在这一段时间有一段劫难,老道才说你孩儿死了,夫人如果不信,还要请不要拿老道去见官。”
胡说八道一顿,张齐人按着眼前夫人的心中所想和猜测加了一些弯弯绕绕给说出来。
反正世界千年未见仙界有神仙下凡,他想来无量观中成仙的那位也不会到凡俗界来了,跟死了也差不多,既然眼前的妇人心中坚持那位没死,他就给一个希望又如何?
果然,听到他所说的话,女子便用看神棍、骗子的眼神看了一眼,他心中叹了一口气,误会就误会吧,仙人的亲生母亲,他一个金丹小修得罪不起。
下一刻,女子就在他的面前拉着小女孩站了起来,那一双眸子带着不善。
“所以,道长跟妾身说了那么多,是在消遣妾身吗?怎可用那莫须有的卜卦来断一人之死活?”
再次一声叹息,张齐人苦笑着无言。
“如此,看来娘子是不信了,也罢,每人都有每人的信仰,老道的信仰就是这一手卜卦之道,即是如此,老道便拿将那些可能是你孩儿的衣服拿来,让夫人带走罢。”
谎话越说越顺口,张齐人转身进入了一个厢房,出来时双手中捧着两套道袍,一双破旧的草鞋,他想要将这些交给一边的粗使下人,那下人刚准备接过,一阵香风飘来,却是女子接过了。
“小六子,将扁担中的侍奉道观的瓜果拿出来,交给道长,我们回去罢。”
女子此刻心中已满是疲惫,一半的心是死的,一边的心却又带着浓重的期待,现在的道观,莫名让人害怕的待不下去。
她脸上尤还带着一片惨白,强装的镇定是她最后的坚强,她一刻也呆不下去,她拉着女儿的手臂,顾不得教养和礼貌,在老道叹息的目光中走出了侧院。
留下的小六子粗使仆役看着先走了的主家,也有些急,不断的从两只沉甸甸的扁担中拿出各自各样的瓜果,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把本就不大的茶座摆放的满满当当。
茶座放不下就放在地上,到了最后,小六子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两份包装好的臭豆腐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挤着放到了茶座上,嘴上嘀咕着:
“小主子拿给大少爷的糖葫芦、妇人拿的臭豆腐,嗯......如今大少爷不在了,一并侍奉给道观,想必也不会怪罪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