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只见沈平川扬了扬衣袖,示意众人散去,这边叫了左右仆『射』,似是有事相商一般,往内堂去了。
卓御回身朝他的侄子卓古今看了一眼,卓古今立时明白叔父心思,这边随着一众太学弟子离去,却暗暗有所思付。
而适才随卓古今附和的几人见到太常卿身为九卿之首,竟然没有处置安逸与裴邵二人,反而是单独询问一句,立时清楚此二人或许家世显赫,至少可与卓古今分庭抗礼。于是也便没有了之前的锐气,于下山路上遇到他二人时,也改换了一副自然谦恭的同窗之态,直令安逸在诧异的同时倍感鄙夷。
“泊昭兄,是我连累你了。”安逸踏出几步,见人少了许多,不禁略觉愧疚,恳然对裴邵说道。
“你我只是互相连累罢了。”裴邵坦然一笑,“若非送书简给我,逊之你……也不会有今日的麻烦,不是吗?”
安逸『露』出朗然笑容,不觉中面『色』微红,只将面对他的视线急急扭转。
“殿……逊之!逊之!”正此时,听得一声熟悉的嗓音。
转头一看,果然是叶梓迦。
“梓迦!”安逸看着整个人疾步奔过来的她,只觉自己有太多话要和她解释一番了。
“裴兄,这是我表弟,叶子嘉。”安逸清了清嗓子,以男子的礼仪正了正衣襟,又指着裴邵道,“这位是裴邵,裴泊昭。”
梓迦看着裴邵,郑然行了礼,便一言不发了。
“那逊之,我先回去练琴了,你今天可早点回房吧。”梓迦只是郑重地看了安逸一眼,她一向极是聪明,见安逸二人似有话说,便立时找了理所应当的理由,这便告辞而去了。
“偌大的国子学,说好的严于择师呢?”自琴房走出时,安逸看着自己选的伏羲琴,一面犹豫着要不要这个式样,一面抱怨了一句。
“你是说,天下琴师众多,却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去请越国公夫人吗?”裴邵的反应如此之快,直令安逸略感诧异。
看到她诧异的神情,裴邵不禁轻笑,“怎么?”
“你竟然知道我要说什么。”安逸不自觉地道出真言。
“如今天下五国,我赵国在先帝治下称霸其余四国,但与这四国,已是多年未曾开战。”裴邵目『色』略有迟滞,终是开口续道,“淮国如今国力日盛,想必我赵国与淮国之间,三年内必有战事。”
“是啊,天下人都在说,淮国君王狼子野心。”安逸想到父亲曾经的话,一时间只觉裴邵看得通透。
“逊之,你知道越国公夫人的身份,是鲁国公主吗?”裴邵定然道。
“据说是当年一段佳话,只是当时我年纪尚幼,这都是听父辈说过的。”安逸点了点头,看向他,“你是说,如今国子学若能请到这位鲁国公主,就代表她背后的鲁国,可以与我赵国联手,共计淮国。”
“我想,鲁国的立场已经很明显,此行此举不过是个仪式罢了。”裴邵坦然道。
“可是越国公已经亡故数年,他……”
“就因为他已经亡故,而他二人并无子女后代,但鲁国公主仍然居于赵国而没有回到母国。这就足以证明,她如今的立场,就是鲁国的立场!”裴邵将琴置于崖石之上,郑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