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仆大人,你未免僭越了,公主的所在岂是你能过问的?”
程鸾丝毫未有迟疑,只是俯视着他,笑道:“至于你适才所问,依程某看,你或许应当先问过令爱,比较恰当。”
说罢,他的手臂轻轻抬起,便见两名军士瞬时奔至他身后。
“扶太仆大人入府吧,在这儿丢人现眼,更是何必?”程鸾语声如常,说罢,凌然扫视了梁候兴一眼,回身往府门处步去。
“程兄请留步。”是裴邵的声音。
程鸾顿了脚步,微微转头,朝他看去。
“裴兄你……好大的面子!”程鸾随意看向他,目光似有轻视,却又似凝重。
“梁小姐,究竟何事开罪了公主?”裴邵不明就里,这边见梁候兴被几人扶着缓缓踏入府中门槛,不禁立时问了出来。
程鸾刻意地睨视着他的面孔,抬眼间未捕捉到一丝异样,只是见到面前之人神情凝重,一脸不解之态。
“程兄,你我自幼相识,还望你能告知。”裴邵郑重望向他,展袖执礼。
程鸾再次瞥了他一眼,转了身冲着他道:“你的未婚妻子,梁月疏,冒用你的身份,将……”
话音刚落,还未及说完,便听得唱礼官的一声疾呼。
“宣陵公主驾到。”
裴邵立时朝声音来处看去,只见八匹墨『色』高马身披锦缎,饰以金羁,衔以金嚼,拖动着玄黄『色』的车驾,其前后仪仗甚众,数十名宫人禁卫随侍在车驾前后。牵动车驾的骏马蹄下生风,驰骋之时,矫健无可匹敌。
迎着初冬高阳,梁府门前,此刻承接着从未有过的皇家荣光,直令围观之人目瞪口呆,一时难以回过神来。
“末将参见陵公主!”程鸾踏下石阶相迎。
安逸一身玄墨『色』貂裘披风,内着一件淡金『色』宫袍,鎏金紫玉发冠簪在她高高盘起的发髻之上,纤细的金线走珠『荡』动在脑后,她踏着屈身宫人的脊背,迈下车驾。
侍女方希随她步下,紧紧随侍在她身后,而一旁的乔煦一身禁卫甲胄,腰间佩剑,手持一方锦缎包裹而成的物件,只是那锦缎外侧,隐隐透着殷红。
“有劳诸位。”安逸步至梁府门前,看着侍立如松的一众军士,赫然说道。
“末将不敢!”军士齐整的声音在府门口涌动,聚成威赫之声,连同着皇家气派,此刻令人眼花缭『乱』,望而生畏。
“殿下,裴少卿也在此。”程鸾见安逸一派公主之尊,似是全然没有看到裴邵一般,思付一瞬,到底上前轻声道。
安逸未将视线投向裴邵所在,而是定然望着程鸾道:“那就拦住他。”
说罢,她径直踏入梁府,一瞬未有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