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外莫怪,绫罗……”青衫女子微微顿了顿,笑看众人道:“绫罗来这雀屏楼,也不过数月罢了,您今日这般的场面,绫罗此前未见,再者嘛……”
她笑着,恢复了之前媚态,道:“绫罗自幼擅于琵琶,这番嘛,也是刻意展示一次,只是令费员外和诸位官人见笑了。”
“绫罗姑娘,你过谦啊!”费姓之人哈哈大笑间,伸手便即抓住青衫女子的手腕。
“费某哪里会见笑,费某今日……哦不,是……今夜!”
他笑得甚是可怖。或者是,他的笑容在青衫女子眼中极是恐怖,而转瞬间,他又道:“费某今夜愿掷地千金,买佳人一笑。”
“千金?”只听得一旁身着藕粉『色』长裳的女子讶异间忍不住惊道。
费姓之人却未看她,只是这样的声音入得他的耳中,已然令他极为自得。
“费员外抬爱了,只是……”青衫女子绝丽的面容因此刻的慌张而更显明媚,她面上含着笑意,只是手臂拼力向后拖去,却仍旧挣不开他的手掌。
“你……”上官清友刚要上前,却见身旁随行之人霎时将他拉住,拦下他时,眼中慎重之意极重。
“清友,你可不要糊涂。”是一旁之人低声的劝告,或者是,是一种警告。
“员外,请你放手……还请您放手。”青衫女子的目光自上官清友面上移开,她开口时,终于以郑重的眼光看向面前那一人。
“放手啊?”那灰袍之人哈哈一声,一时间似乎面『露』犹豫之『色』。
青衫女子犹疑之间,目『色』徘徊着,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仿佛凝结。
“费员外,您且莫怪啊,是我们雀屏楼的疏忽。”另一名身着藕粉『色』衣裳的高挑女子将头顶的扶桑花摘下,一步步走到他二人身前,俯身便道:“绫罗姑娘在雀屏楼,仅仅只是卖艺罢了。”
“什么?”那灰衣之人好似听得了什么天大一般的笑话一般,整个人透着浓重的酒气,却笑得愈发大声。
“这不是笑话吗?”随他前来的几人俱笑,呼哧道:“来这雀屏楼十年,还没听过什么卖艺不卖身!”
“那也只能说,是官人您孤陋寡闻了。”青衫女子随即便道。
她说得极自然,眉宇间透着飒爽与倨傲。
而那份姿容,就仿佛她并非这烟花之地的风月女子,而是一名显贵之人。
“你说什么!”灰衣之人尚未说话,之见适才被青衫女子直斥之人立时抬起眼来,不由分说便即起身。
青衫女子双目如冰,兀自抱紧了怀中琵琶。
“卖艺……不卖身……”那人围着她转动着步子,一身褐『色』的交领长袍绣着麒麟纹样,而他头上的金冠,也镶嵌着一颗甚是瞩目的明珠,而他却在同一刻睨视着堂下一众看客的神『色』。
“绫罗姑娘说得对,说得有理!”那人好似较那灰衣之人更具权势,之间此一刻,那灰衣之人已经无话,也再无其他举动,只是默默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话音刚落时,那一身褐袍之人抬起双臂,立时便将青衫女子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