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伸出手来,将那匕首接过。
“当年淮国名士诀风,以乐师身份亲至赵国,刺杀术帝长孙明时,便是用的这一把匕首。”
“术帝?”安逸蓦然忆起她的父皇——赵帝长孙华。
“不错,术帝长孙明,哦,便是你的祖父了。”闵西昆叹道。
“可是……”
安逸见闵西昆摇手,立时止了话音。
“不错,诀风行刺失败,血洒洛陵。不仅如此,他还为淮国招来了赵军大批的进攻。本来,那时的术帝亲征早已归国,还为那一战的胜利而修建了闻名遐迩的子衿台。虽然我一生之中云游四海,却也未曾亲至子衿高台一观,如今想来,也仍然遗憾。”
“子衿台……在赵国人的眼里,子衿台是先皇术帝为翎妃所建,乃是心心相印的见证。”安逸一时神思飘闪,缓缓说道。
“你的心思,还是小女儿心境啊。”闵西昆看着安逸摩挲着手中匕首,一时说道。
“不再是了。”安逸说得极冷,她默然间抬起头,哗然一声将匕首拔出。
陡然的寒光闪现,迎着地下密室中的烛光,投『射』在他二人脸庞之侧。
“叔父送你这把匕首,是想你披荆斩棘,为我所用。”闵西昆绝然道。
谢氏人在不远处徘徊,此刻见到这一方将匕首拔出,心中不禁一凛。
“叔父,东徽王是皇贵妃所生。皇贵妃的家世,是淮国高门。绫罗认为,若您要扶植他,恐怕并不是一个绝佳的选择。”安逸看着手中那匕首,执礼道。
“从前在陛下的皇子之中,他是唯一一个郡王。陛下的皇子本就不多,他确也算得上最为受宠的一个,那时我觉得,若扶植他,也不算太坏的一个选择。可如今……”
闵西昆神『色』有变,犹豫了几瞬,道:“如今六殿下归国,陛下褫夺了他的军权,却授予了他临睿王的爵位,还将奉常与宗正的权力交给他经手!”
他犹豫着,续道:“我目前还看不出,陛下对于他的真实态度啊!”
“六殿下他……”安逸在脑中思索着这个人,她目『色』一时沉了下来。
“他如何?”闵西昆忽然极是警觉地走近一步,直望着她便道:“我险些忘记!当日作为迎亲特使,亲自前往赵国的,正是六殿下!”
“叔父不必惊慌,他并未见过我。”安逸知晓闵西昆的惊慌何在,她一时失笑,默默道。
“不可能!”闵西昆莫名地看向她。
“叔父,你要信我啊。”安逸说得幽幽然。
她敛息,思付几瞬,如实道:“当日六殿下的确是迎亲特使。但是,他在赵国也算深居简出。据绫罗所知,即便是父皇的宫宴,他便也只是参与了一次罢了。其他的时间,他均是在驿馆之中,也并未结交赵国亲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