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的光景,好似过了两月……
她竟然忘却了上官清友,哪怕是被绑在木桩之上,被当做真人箭靶的时候,她也一直没有想起他来。
如此大的疏漏,一旦被发觉,岂不是功亏一篑!
安逸一时间只想装得深切一些,然而身体还未恢复,加之面前之人又是桓宁。她只怕自己过于刻意的言行举止,会在他面前『露』出马脚。
是故她只是收敛了神『色』,默默道:“殿下,清友他在哪?他为什么不来救我?”
桓宁有些尴尬地看着她,转瞬却恢复了他作为临睿王的凌然之态。
“他在廷尉属。”他说得很轻,同样也极是清晰。
“廷尉属?”安逸怎么也不会料得到,上官清友未曾出现的原因,竟是在廷尉属!
“他……”她一时间想理清自己的思绪,然而平复几瞬,她到底开口道:“烦请殿下告知,清友究竟犯了何罪,如何会被抓到廷尉属呢?”
“他向来顺承,又怎会有罪?更何况,这还不够清楚吗?”
桓宁顿了顿,蓦然一笑道:“若他在别处,又岂能迟迟不归?但凡他在苏阳城中,你的消息总归能够传到他耳中吧。所以……颜妃的想法,不也是如此吗?”
“殿下的意思是,一切俱是颜妃娘娘刻意所为?”安逸蓦然不解,她的直觉告诉她,颜妃上官清雨对于她,有着非比寻常的敌意。
若上官清雨只是觉得她阻碍了其兄长的仕途,阻碍了上官世家的腾达命途,她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若不是,或者又不仅如此,那么她还会有什么仇怨呢?
安逸自然是恨她。
这一日,当她被蒙着双眼,拖入拓玉馆之时。当她被紧紧绑在那木桩之上,在凭空之中,等待着随时可能濒临的死亡之时,她恨不得将上官清雨挫骨扬灰。
然而,恨只是结果。
她更想知道的,是这一切的缘由。
桓宁没有回答她的话。
只是令她费解的是,他今日竟然有些闲情逸致,竟然就这样和她一同呆呆坐在房中,哪怕一句话不说,也并不觉得冷清。
“殿下,绫罗只是一名薄命女子,从不敢干涉上官府任何事。为什么,颜妃娘娘会如此针对奴婢?”
桓宁抬起眼眸,极平静地看着她。
安逸见他并无恼意,连忙又道:“奴婢看那些戏文里面,宠妃的家族,都叫做外戚。要是这么说,那么上官大人正是她日后可以仰仗的,又是同胞兄长,难道她就不怕杀了绫罗之后,兄妹生出嫌隙吗?”
桓宁默默听着她的话,一时间勾起一丝笑。
他这一次,却没有刻意地去屏除那份笑意。
他只是暗暗点了点头,徐徐步至安逸身前,那神情,就好似在看一个幼稚少年。
“你怕是戏文看多了。”他只说到这里,便叹了口气,不再说下去。
“绫罗也想当那台上的角儿,那水袖凭空一展,花腔戏词,其实我也是会的。”她说得倨傲,或多或少是存了一些刻意的情态,然而那种面上『露』出的傲慢之『色』,竟也是桓宁久不曾见到的。
他定然望着她,一时间沉默如常。
“想必她很快就能把清友放了,连上官府都不急于营救,你也不必忧心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