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眸如水,在烛光摇动间闪耀着星辰。而她此刻的目光,柔和得几乎可以将人的心融化。
纤细的手指交叉缠绕着,她见桓宁不语,一时间不知所措,便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
桓宁又一次饮下杯中酒,他英俊的侧颜正对着安逸的视线。而安逸一时间再次朝他瞧去,正是见得他侧目朝自己看来。
她连忙垂下眼眸,然而之前投向他的视线早已被他发觉。
他极自然地起身,看着室外的侍卫身影,再次将目光投向安逸。
“殿下。”安逸见他朝自己走近,一时间担心的,竟是自己的『性』命。
对于桓宁,她竟是半分不曾想过任何男女之情。
因为她心中笃定,桓宁这样的人,绝不可能、也绝对无法对任何人动情。
更何况,在他眼中,她只是一名花名绫罗的风月女子。
她的心在忐忑着,一时间心跳得飞快,只怕自己的真实身份被他识出,甚至被他揭穿。
他的气息飘洒在安逸的额前,一时间,她只觉得那种酒意似是感染着她,使得她竟也有一丝醉意。
她没有抬头看他,却兀自抓紧了自己的衣裳。
“你今年多大了?”是他的问话,仍然冷如冰霜。
“回禀殿下,绫罗今年……十七岁。”她一时说完,只恨自己太过大意,竟将真实的年纪如实告知于他。
然而转念一想,以她如今的样貌,即便不是十七岁,也不过就是十六岁或者十八岁,又有何根本分别呢?
想到这里,她到底放松许多。
桓宁的眼眸之中闪烁着,他沉静的心思反『射』到他那冷如深潭的眼眸之中。而下一瞬,他缓缓将安逸的手抬起,握在自己手中。
安逸眼中陡然一动,她竟在那一刻忽然便抬起头来,直向他望去。
“你这双手,听闻可以反弹琵琶?”他的眼中全无一丝情意,而是极为郑重地,又带有几分不屑之感,冷冷地瞧着安逸的手指。
纵然她的手指此刻便在他的掌中,在他的手指间携起,但他面上的冷漠,仍然不变分毫。
安逸一时间放下心来,连忙想起还有回答他的话,便即匆匆道:“绫罗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桓宁未看她,只是目光在她的指间停留几瞬,便即松开她手指。
“坐下来。”他回身,看着她道。
安逸默默上前,徐徐落座。
她实在不知道,面前的人今日到底又有什么想法,又到底想同她说些什么。
“殿下,您若是有话要说,但说无妨。”她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发问道。
桓宁未曾动筷,只是一个劲地饮酒,却不见一分醉意。
此刻他竟然一笑,笑得几乎不可遏制。
安逸敛息间,眼睛睁得略大,有些骇然地朝他望去。
他似是忆起什么事情,一时间拔步朝屏风后而去。然而走到一半,他霍然回过身来,英俊的脸上闪动着隐隐的嘲弄之『色』,回身便拉得安逸站起,这便将不明就里的她拉扯至玉枕之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