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烹茶之事,本王一向不擅长,若你不喝,便罢了。”他随即微微起身,这便要将安逸手中的茶盏接过来。
“不。”安逸见得他的手指停留在自己的茶盏之上,一时间恍然朝他望去。
他的掌中带着温度,此刻接触到安逸那冰冷的手指,他一时抬起眼来,明晰的眼眸含着星辰,恰在此刻看向她。
安逸也看着他,一时间她的泪水在眼中打转。
他瞬间撤回了自己的手,一时间微微垂目,却一派自如地慨然看向别处。
安逸看着那盏茶,一时间一饮而尽。
“茶是要细细品来,才会有味道。”他的话音仍然冷冰冰的,可是他再道:“你现在饮茶的样子,倒像是在饮酒。”
“殿下可能不知,绫罗最不擅长饮酒。旁人千杯不醉,绫罗却是一杯即醉,半点无虚言。”
安逸叹了口气,缓缓端详着那手中茶盏,看着那青褐『色』相间的奇石竟能打磨如此光滑,制成这般精细的茶器,且镌刻诗文,一时间只叹造物神奇。
而同一刻,她亦忆起赵帝,想起童年时光,一时间心如刀绞。
“今天,吓到了吧?”他似有似无地说着,一时间将话说出,却好似又有些后悔。
是故他此刻急急便想转移着话题,刚刚开口,却被安逸打断。
“殿下,清友真的……”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见桓宁一脸肃然。
他薄唇紧闭着,一时间不知从何开口。
“本王没有骗你。”他沉沉叹了一口气,目『色』苍凉,“他前日,死于廷尉属。”
“可是为什么,整个苏阳城都没有消息传出来?”安逸极其不解地看着他,“若他死了,也总是要有罪名的啊!”
“一定要有吗?”桓宁冷厉的眼中充斥着不忿之意,他嗟叹之时,眼中俱是恨意。
“那是为什么?”安逸在这一刻,的确没有一丝虚假之态。
桓宁错开她的视线,他幽幽的目光似是静止,只是叹道:“他被诬谋反,通敌,这些罪名竟然还都有证据,且是人证物证俱在。不仅如此,我也是到了前几日才真正得知,原来清友入狱,并非颜妃弄权,而是父皇所授意。”
“殿下,你是说,是陛下要杀……杀他吗?”安逸说得“杀”字,一时间急急收敛了语气,可是她悄声道出之时,恰见到桓宁奇异的眼光。
“你怎么这么谨慎?”他直接便道。
“绫罗是个不合格的暗探,却也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谨慎。”她连忙赔礼道。
“可是殿下,陛下他……他为什么要构陷上官大人?”安逸说时极是疑『惑』,她反复思索亦想不到答案。
烟花直冲云霄,恰在这一刻投『射』出一个绚烂瑰丽之『色』与高月为伴。
桓宁的视线一时间投向窗边,他徐徐起身。
“殿下……”安逸坐在远处,并未随上。
桓宁默默背对着她,可是他的话音却清晰非常。
“绫罗,清友临去之前,曾留下一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