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狐狸,一会是虎豹,一会儿变了张脸,却又充当起愚公来了!”上官勃愤而言道。
“那是大司马,又是你的岳丈泰山!”上官海忍不住翻过身来,怒目对着他的儿子,急急便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形容他!”他叱骂道。
“儿子说的就是真话,如果对着自己的父亲,都不能说真话,那么儿子活着,还有什么意味!”上官勃一时间怒上心头,高声便回答道。
上官海本自还要斥责他一番,可是听得上官勃如此回答,一时间竟然语塞,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规劝,才能让他摒除这些戾气。
“真话你尽可以讲出来。”上官海再次起身,而上官勃连忙伸手扶上。
“你的岳丈,虽然并不十分器重你,可是他的话,于你而言,到底是金玉良言。”上官海叹了口气,重新说道。
“儿子知道父亲的意思,他是儿子的岳丈,可是他更是朝廷的鹰犬,是皇室的鹰犬。”
上官勃的话再次令他的父亲震惊万分,而上官海忧心之时,一时间想到许多,不禁再次看着他,沉声道:“可是有什么人,给你许愿了?”
“没有。”上官勃一时间错愕着,立时回答道。
“知子莫若父!”上官海沉着声音,急道:“你倒是说出来!”
上官勃很少见到父亲『露』出这般神情,此刻正自犹豫到底要不要开口回答,却听得他父亲道:“你若不怕死,是我上官家的好儿郎。可是上官家族,是百年世家,若是因为你兄弟三人的阴私偏狭事,而令族人蒙羞,甚至送上『性』命,那么……”
他的咳嗽声就欲将上官勃的声音掩盖。可是上官勃开口的时候,他终是竭力忍着自己的咳嗽,直至上官勃说得一半,起身替他倒了一杯清茶拿过来。
“父亲大人,我承认。二弟是因为嫉妒清友,才痛下杀手的。”上官勃眉心紧紧皱着,低下头道。
“不要说这些我知道的。”上官海沉声,闭了双目,任凭眼泪在皱纹处郁结。
“不,父亲大人,这些话,您先要清楚才是。”上官勃说着,看着他的父亲并无再开口之意,便沉下心来,复道:“二弟那日同我说,上官家这一辈,总要有一个光耀门楣之人。可是他觉得,清友和舞姬纠缠不清,又身为六殿下的幕僚,这一生怕是不会有什么建树了。如果,真的只是因为颜妃的裙带关系,那么……”
“你们是觉得,无论是清友,还是悬儿,只要是娶了纯瑾郡主,便都是上官家的荣耀吗?”上官海伸手将遍布脸颊的泪水擦去,一时间深深垂下头去。
“是。”上官勃声音极沉重。
“所以你们杀了他?就因为这一场捕风捉影的姻缘?”上官海的眉近乎要皱至他的眼睛,可是他无力再次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