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我来。”
桓宁安静听他说完,忽然顿了顿,抬眼道。
至书房,蓝田一直心存疑『惑』,却总是想开口询问。
然而桓宁那样的『性』格,又怎能是他可以随意相询的?
是故他静静看着桓宁将一封书信自那众多的书简之中取出,继而看着他将其递与自己,一时间犹豫着是否要伸手去接。
“拿着呀!”桓宁莫名笑道。
蓝田即刻跪地道:“殿下,属下并非干预殿下家事。只是,属下觉得……”
“什么本王的家事?”桓宁再次开口笑道:“你先看看这个,再说话吧。”
“是!”蓝田立时上前,双手将信接在手中。
他却犹豫着,一时间再道:“殿下,这是你的信。属下怎么能看呢?”
“信笺而已,若当真是不可对人言,本王也早该烧掉了。”桓宁敛衣坐下,看着他便道。
蓝田听得有理,连忙将那信封打开。
他的手指错动着那信纸,一时间心中震惊,却接连扫视数次,方抬起头来,看着桓宁。
“是闵西昆?”他警惕地询着。
“不然呢?你以为这封信是作伪?”桓宁的手指交错而动,抬手道:“起来说话。”
蓝田起身时,未曾犹豫,便道:“殿下,闵西昆写这封信给捷王,难道他真的胆大包天,想扶持……”
话音未落,便即见到桓宁笑着起身道:“此人一向笃信奇货可居,又一向自比吕不韦。如今他属意捷王,也不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既然如此,那么这封信,殿下或许可以交给陛下。”蓝田即刻开口。
“此物不能交。”桓宁瞥过他手上信纸,沉声道:“若交了此物,不用说也能猜得到,父皇会问我什么?”
蓝田叹道:“殿下说得不错,如果此刻让陛下得知,那么只怕他定会问您,是如何得到这封信的。”
桓宁徐徐道:“父皇一向……”说着,他忽然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轻轻道:“你该知道我与父皇的关系,而朝野之中,如今只是表面的祥和。”
“陛下一直觉得,殿下争位之心,是朝臣怂恿。”蓝田说得勉强,却终于将自己心中这句话道出。
“父皇表面上,的确是如此。可是他内心里,怕是觉得,若我无争储之心,只怕再有朝臣拥戴,也无今日之局面。”
桓宁说时,见蓝田将手上信笺奉上,一时间示意他将其放在一旁,叹道:“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本文意在储君之位?”
蓝田的手仿佛一抖,立时朝他看去。
他却正见到桓宁不解的目光,然而那目光此刻竟当真透着疑『惑』之感。
“连你都这么觉得。”桓宁笑了笑,丝毫不以为意,只是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在那信纸上摩挲着。
蓝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徐徐说道:“殿下有争储之心,是理所应当。”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和谁学来的?”桓宁随意瞥过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