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句话听来确实虚伪。可是,若非陛下偏心,储君之位又何须您去争夺?”
蓝田愤慨的神态并非作伪,他沉下声音道:“您是陛下的嫡皇子,在诸多皇子之中,陛下他只有您这一位嫡皇子!”
桓宁侧目,他的手掌覆在那信纸之上。
“蓝田,我母亲的事情,你不知吗?”桓宁的语声含着忧思,他徐徐道:“或许在父皇看来,母亲的存在是他毕生的错。而本王……也是他毕生的错。”
“不会的殿下!”蓝田立时开口,“陛下虽然在储君之位上的确不甚公平,但属下觉得,陛下对于您,还是有……还是寄予厚望。”
“寄予厚望?”桓宁唇边勾起一丝冷笑,“是啊!父皇令我统兵,令我掌政,若说寄予厚望,只怕他觉得,本王会是他用来锻炼打造未来新帝的一枚绝佳棋子!”
“殿下不要过早便下定论,毕竟……”
“毕竟什么呢?”桓宁轻轻看着他,叹道:“你刚才和我提及陶爱月,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可是她只是个奴婢,又能做什么?即便她心思缜密,但是廷尉属她又如何能够进入?”
“殿下,属下是怕爱月姑娘因为嫉妒,对绫罗姑娘做出什么事来!”蓝田连忙说道。
“她又怎么能进的了廷尉属?”桓宁不屑一顾道。
“万一她能呢?”蓝田这便上前一步道,“殿下可曾记得,当日在潭州的时候,她曾只身一人辨认出刺客。”
“蓝田,你理智些。”桓宁不想再说,因为他之所以提及陶爱月之事,只是想将下一句道出。
“是。”蓝田轻轻说道,“可是殿下,即便爱月无能为力,但是就这样把绫罗姑娘置于廷尉属而不顾,难道殿下的心里面是安宁的吗?”
“我又如何不安宁?”桓宁不屑地抬起眼眸,他平静地坐在那里,眼中却无一丝温度。
暗夜的灯烛曳动着,他的眼眸同样含有浓重的漆黑之意。
“可是她万一真的死了,殿下您就……”蓝田的话说得一半,却被桓宁直接打断。
他定定道:“你不懂,她如今最是安全。”
桓宁的话令蓝田错愕无比,他急急思付之时,也难以思考清晰。
“试想想,如今闵西昆可想除掉她?”桓宁慨然道。
“她是闵西昆的侄女,奉命接近殿下,而今雕程候又死于她所奉之酒,加上清友的事情……这!殿下,闵西昆或许早就想将她除掉了。”
“为什么?”桓宁随口道。
“因为她从不曾害过殿下!”
这一句再直接的不过的话,自蓝田口中道出之时,却令桓宁在那一刹那多了一丝别样情绪。
“或许她还没找到机会。”他旋即恢复如常神『色』,寻常一般说道。
“不管是她不想,还是没有找到机会。只说这样悖主的暗探,难道闵西昆还能容她?”
桓宁静静听他说着,却没有再开口。
“殿下您还记得吗?清友从前替您查过他,他闵西昆的第一任夫人,可不是什么血崩而死,而是死于他手!这样狠毒的人,难道会放过绫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