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桓宁的声音传来,而他的声音,似乎有些沙哑。
“殿下,您……”
陶爱月话音未落,便见得桓宁的身影缓缓绕了过来。
他脸『色』苍白,一张英俊的脸孔此刻仍然冷静,却好似少了以往的孤寂之感。
那双眼眸虽然减了神采,凌决之态却好似无法摒除一般,甚至弥漫在他言谈之间,那唇边的弧度之上。
着实看不出,他此刻的视线到底落于何处。
安逸见得他步出,一时间有些错愕。
她想回避着他,却终要面对他。
“你退下,爱月。”他说得温和,极温和的嗓音,透着几分沙哑。
安逸恍惚间望着他,却见到他投向别处的目光。
值守的侍卫见得陶爱月恍惚地踏下石阶,连忙侧身将房门关上。
“殿下为什么救我?”安逸早已想问出这句话,可是她没想到,自己冲至房中,见得他面,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这一句。
桓宁站在那里,他一身鸦青『色』长袍,脸颊好似瘦削了许多,然而这时的他,却好似更加清俊了一些,那种犹豫的情绪,竟然也自他的眼中浮现。
他的确犹豫着,甚至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着面前之人,甚至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他将这所有归结为自己的愧疚,可是他却忘记,自己对于面前之人,并不该有愧疚……
“你就这么想知道吗?”
他等了许久,却并未听得安逸的其他言语。
打破沉默的,终于还是他。
安逸上前,走近他。
她的容貌还是一如往昔,只是更见憔悴。
那是本不该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憔悴,就如同桓宁脸上的冷肃老成,亦不该是他这个年龄所有。
“殿下……”安逸灼视着他,眉眼如画,在此刻却只透着怔仲之态。
“不要问我,绫罗。”他肃然看着她,看着就在自己身前的她,果断说道。
“是不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安逸恍然一笑,一双布满忧思的眼眸透着清澈的神采。
“在你心里,我已经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桓宁似是嘲弄着说道。
他没有看向她,而是垂下目光,微微闭了眼睛。
“出尔反尔?”安逸后退一步,望着他的视线未变,却缓缓摇了摇头。
桓宁体察到她的目光,一时间他的胸口极度胀满一般,而他想忍住咳嗽,却到底无能为力。
他急急朝旁边走去,却在一时间忍不住扶住那一侧的雕栏。
他长长的手指好似要刻在那紫檀木的雕栏之上,而他不住地咳着,外间的侍婢听得声音,刚刚敲门欲步入房中,却见得他急急回身。
他的唇边,挂着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