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去了昭平,殿下才会安心吗?”安逸顿了顿,终是复道:“若不去,殿下只怕会想着,是绫罗不识抬举吧。”
“本王是觉得,那里适合你,如此而已。”桓宁叹道:“而且,你终究是我临睿王府的人,在旁人看来……”
“在旁人看来,绫罗是殿下你的侍妾。在他们眼里,你对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安逸恍然笑道:“殿下刚刚的举动,不也是这个意思吗?”
“刚刚……”桓宁不知她言语之意,立时看着她道。
安逸的手指轻轻指向自己身披的墨『色』披风,歪头看着他。
“你不要误会了。”他说得很轻,却含了沉重。
“殿下言重了,像我这样一个风尘女子,能有什么误会?”安逸迅速说着,唇边笑容似是停滞。
“下山吧。”
不知过了多久,只是见得远处的天『色』涂满云雾,而安逸于静默之中,听得桓宁的声音。
她抬起头,看着他。
他朝这边走近,步至她身前,却未发一言。
“等等!”她叫住他,而后急急起身。
“怎么了?”他并未回身,而是背对着她,直至看着她绕至自己的面前。
“殿下,你杀了上官悬,当真是为了给上官大人报仇吗?”安逸说得极快,语声却渐低。
“绫罗,此事不能再提了,你懂吗?”桓宁呵斥道。
“我只是和你提起这件事,只是同殿下你说起此事,都不行吗?”她即刻拦住他的去路,轻轻说道。
“没什么可说的。”他断然截下她的话音,叹了口气道:“父皇既然允诺了我,便不可能再做追究。而这两日,廷尉属一定会结案,你便不必再想此事了。”
“廷尉属奉了陛下的诏命是真,可是陛下他为什么会放了我?”安逸仍然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她这些话本可以在府中便道出,可是在临睿王府,她却始终无法亲自去见他,同他提及此事。
不知为何,如今在这旷原之中,在这高山之上,她竟然觉得自己失去的勇气俱都回归。此时面对着桓宁,她已然可以做到万事如常了。
“这些事情若要同你解释,只怕要说到半夜了。”桓宁绕开她,安逸回身之时,却正见到蓝田朝这边奔来的身影。
回府之时,他二人同在车帐之中,却觉难以言说的静谧。
安逸的手指略微抬起,正要将那披风的细带解开,却见到他迎面而来的目光。
“不冷吗?”他果然发问。
安逸微垂了眼眸,一时间沉思着,道:“绫罗不值得殿下对我这么好。”
“本王哪里对你好了?”他竟笑道。
“以殿下的个『性』,能够做到这些,绫罗已经觉得万分歉疚。”安逸虽然说得极是圆融,但在桓宁听来,却格外留意到了她话中最开始的那句形容。
“什么叫做……以我的个『性』?”他重复着,狐疑地瞧了她一眼,伸出手来便将安逸那仍然停留在披风上的手拨下。
“殿下的个『性』,自己难道不知吗?”安逸见他一脸郑重,竟然极为吃惊地望着他,这便说道。
“你说什么?”他竟然真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