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身后抑制不住的笑声,而她回身过来,再看桓宁时,却见到他一脸的笑不可遏。
“明明没有人!”安逸适才被他吓得不轻,又见他神情诡异朝自己身后看,便更是惊出一身冷汗。
此刻她没好气地看着他,一时间急急嗔道。
桓宁抚掌笑道:“对啊,本来就没有人啊!”
话音落时,灯烛已被他点亮。白『色』的蜡烛渐渐变得柔软,而烛光却愈发冷厉。他的动作极是娴熟,即便是在这暗夜之中,亦不见他有分毫的迟疑。
此刻室中由昏黑变为闪动着烛光的晦暗之『色』,他转过身来,看着她徐徐迈着步子,一时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又道:“本王何时告诉你,你身后有人啊?”
他竟然说得一脸无辜,甚至于在摇曳的烛光之中,他那双眼睛也透着一种难言的无辜之感。
这与安逸初见的桓宁,甚至于与她一直以来相处的桓宁,都是不同的。
她正自思付着,却觉得此刻的沉默好似极不应当。
“殿下,你今夜来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回归了往日神态,俯身执礼询道。
“不是说了吗?”他似是再次调笑道,“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吗?”安逸本不想说出这一句,然而当日在进入雀屏楼之前,闵西昆的十夫人谢氏曾经专门花费了半月的功夫,教习她媚术话腔。虽然就取悦他人而言,安逸到底是学艺不精,但是当日练习太多次,以至于适才听得桓宁的话时,她那句回应几乎就是脱口而出的。
这句话的魔力,似是比她想到的更要深重许多。
桓宁微微抬了眼眸,有些迟疑,又有些凝重地瞧着她。
寒霜一般的眉眼好似聚集了惆怅,可是他英俊的面孔让人无法联想到龌龊二字。
安逸也是渐渐放下心来,因为她想到久日来所认识的桓宁,并不是一个登徒浪子。
他这番姿态,定然是刻意而为,或许是为了做个样子给旁人看。
毕竟,这临睿王府之中,连她都能遇到闵西昆所派的另一名侍婢,那么东徽王府和捷王府,甚至于淮帝,又是不是也俱都在此安『插』了眼线呢?
想到这里,她的心思渐渐更觉平静。
同样地,安逸渐渐有勇气直视他的眼睛,可是他的眼『色』是模糊的,毕竟烛光昏暗,加之随风而动,她离他很远,着实看不清他的神情。
“怕了?”他似是重归自己平常的态度,冷冷问道。
“没有。”安逸果断回答着他的话,可是她却没有抬起头来。
“你不用怕。”他似是无奈一笑,侧目间便即将视线转投向另一侧。
他灰『色』的长袍透着夜『色』的昏黑,可是他的面庞却好似保留了百日里的光辉。因为此刻他的侧目棱角看起来,就好似精心雕刻的一般,着实令人赞叹。
“在想什么?”
安逸摇了摇头,看着他道:“殿下,我去昭平,你会来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