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说过的,若我在,必护得你。”桓宁定然看着安逸,这便起身,从她的眼前经过,直欲推门离开时,他回身道:“三月初三,是宜出行之日。”
“三月初三……”安逸重复着,微微笑道:“殿下,你会来送我吗?”
“还有半个月呢,怎么说的这么早?”桓宁没有直面她的问题,却是随口说道。
安逸没有应声,只是略微俯身,向他行礼,便不再说下去了。
……
桓宁说得不错,这一日,距离他所定的启程日期,确是近半月。
可是这半个月来,整个宫城却发生太多改变……
先是莫贵妃重病,紧接着,便是东徽王被禁足于府中,不得外出。
而后,大司马陈知安请辞,却未被淮帝批准。
桓宁奉淮帝之命督掌两司,却又因为如今将欲赴任榉北,只得将两司之权卸下。
然而朝堂之上,他辞卸两司之权,却并未见淮帝应允。
詹红阁中,长孙艳携宫婢上香之时,只听得身后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她微微一笑,却没有回身,而是如若没听到一般,闭目拈香,口中默念着。
“皇后娘娘有孕在身,怎么也来吹这詹红阁的冷风了呢?”
侍婢依次行礼,而说话之人一袭红衣,袍角均绣着飞凤纹样,领口的织锦绣满珍珠,听那声音,长孙艳便已经可以猜得到大半了。
“孤当是贵妃姐姐呢,原来是清雨啊。”
只能说,长孙艳的言辞并没有留下情面。
她果然是遗传了萧后的冷酷,然而这一刻,上官清雨鲜红『色』的樱唇微启,放肆一笑道:“贵妃姐姐人在病中,自然还是无法来这里向娘娘你请安的。可是本宫觉得呢,皇后既然这般挂念着她,若是让她知道了,必会惶恐万分,怕是即便病着,也想去皇后宫中讨一杯清茶喝下去呢!”
放肆的笑声仍在,可是长孙艳阴沉的脸『色』却愈发令人生出惶恐之感。
上官清雨并不畏惧她。
或许是因为她自幼养成的奇异『性』格,又或许是因为她久来颇经世事变故的冲刷,在她眼里,若不是长孙艳身怀有孕,只怕凭着她跋扈的『性』格,便是自始至终不会将这位赵国远嫁而来的和亲公主放在眼里。
一旁的侍婢均是俯身垂首立于原地,倒是大气不敢出。
长孙艳瞥过她一眼,抬手扶上一旁侍婢的手腕,微微一笑道:“清雨啊,你和孤的月份,怕是差不多吧?”
“皇后是说你与本宫的年龄,还是别的呀?”上官清雨莫名一笑,又道:“是妾身僭越了,不过若论及你我……哦不,是娘娘你与妾身的年龄嘛,那么容妾身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娘娘你或许还应该叫我一声姐姐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