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罗是自己想哭,自己心里不痛快,想哭不行吗?”安逸见他竟然面不改『色』,反倒是一副无辜模样地盯着自己,不禁愤然便道。
“你想哭,可以。但是,不要让本王看见。”桓宁试图挑起安逸肩前落下的长发,他的手才刚刚近前,便见安逸裹着被子腾地一下便朝另一边躲去。
“你!”桓宁好似不经意地抬起手来,似是做了一个要动手的动作。
“不劳殿下!”安逸全不顾他是何神情,只是她又一次裹紧了被子,眼泪还未擦干,却朝一边看去,不去看他。
“不哭了?”
隔了好久,桓宁的视线渐渐从那烛光之上移开,他似是有些倦了,却仍旧呆呆坐在榻上,却也不看安逸,只是静默的眼中略微有些无助的神情。
“你……”安逸本想着永不再开口和他讲话,可是她也只是想一想罢了。
毕竟她如今是临睿王府的人,无论如何,桓宁是她避不过的。
“今日大司马派人救你,还说了什么吗?”他的视线好似凝结,却没有看向安逸,只是徐徐看着地面,轻轻说道。
“殿下是不是早就知道大司马会救我?”安逸的视线也未动,她只是想到获救当时的情景,一时间心有余悸。
“想听真话吗?”他似是不想说,却还是笑了出来。
“殿下……”安逸随即朝他看去,却在对上他视线的时候倏然垂下眼来。
“想。”她到底是垂着头,却清晰地回复了他。
“你抬起头来。”桓宁神『色』显得彷徨,他审视地看着安逸的侧脸,一时间显得有些郑重。
“殿下你别……你别闹了。”安逸当真是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推却他的热情,可是到最后她却也不再觉得那是他的热情。
她无法一直垂目不语,可是她此刻抬起头时,却还是不想面对他。
他伸手将她的脸颊扳过,定睛望着她,却是倏然一笑。
“绫罗对不起殿下。”安逸即刻又一次想低下头,然而她的下颚被他的手指所掌控,她到底是无法再回避他的目光。
“你以后也不要说什么对不起或是对得起……”他说得平常,好似所有事都不曾发生,所有事都与他无关一般。
他的眼睛好似透着热烈,却又好似已然重归于一种难以揣摩的寂静。
安逸定神看着他,却在他那张英俊的面孔中看到疏离。
“于你而言,一切俱是逢场作戏。”他看着她,似是在感慨,然而更多却像是一种郑重的总结。
“我……”安逸刚要开口,却见得他手臂略微抬起,示意她不再开口。
他捏在她下颚的手忽然放开,而他似乎不知该看向何处,只是眉心紧皱,想即刻站起身来,却终究是留存几许踌躇,却终究是停在原地,不曾离开。
“本王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不想就这么放了你。”
他说得很是诡异,可是他的情感又似乎在此刻极是纯粹,就像是一丝杂念也没有掺杂,只是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