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罗没有想过离开。”安逸看着他的背影,眼睛里的泪花似在盈动。
他笑了出来,好似无辜,却又好似没有情绪。
“你这样拙劣的骗术,”桓宁轻笑着,却未回身,叹道,“本王不想忍下去,便只能拆穿你。可是你呢,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说起假话来,竟然还是面不改『色』。”
“殿下不曾看我,又怎知我的面『色』如何呢?”安逸说得牵强,却还是回答着他。
“就算盯着你一直看下去,你也不会觉得心虚。”他说得毫不客气,说罢却没有再继续下去,只是转念又道:“可是你今日也算惊魂未定……”
说罢,他竟然转过身来,袖袍生风,身形修长而伟岸,可是他的脸上挂着几分歉疚。
“一个女子,若杀了人,还会不会拿自己再当女子?”他看着安逸略显震惊的面容,一字字问道。
“绫罗当不当自己是女子,并不重要。”安逸清澈的双眸仍然噙着泪,可是她的神情却是坚韧无比,她倔强地看着他,略微歪了歪头,道:“殿下你呢?你还当我是女子吗?”
“本王……”他玩味地一笑,近前几步。
他的手臂瞬时支撑在那床边的围阑之上,转瞬间他的眼眸略动,轻笑道:“适才本王所为,还不是将你当做女子看待吗?”
安逸瞬间红透了脸颊,她却没有回过身再避开他,而是迎上他的目光,硬着头皮道:“殿下不亲口言明的事情,安逸便猜不到。”
“本王没有事事言明的习惯。”桓宁瞬时便道,说得决然而无情。
“绫罗也没有察言观『色』的习惯。”是安逸同样冷漠的声音。
“既然如此,你我在一处,便该一句话都不说,安静度日便罢了。”桓宁说得迅速,他似是有些愠『色』,可是他的慎思之态却终究不能被这些调笑之言所掩盖。
“殿下,已经不早了,绫罗在这里,你也终是不便。”安逸见得那室中愈发显得昏暗的灯烛,一时间急急开口道。
“除了这里,你还能去哪儿?”他只是随口说道。
“我……”安逸将那锦被叠好,默默想着接下来该说些什么。然而她脑中一片空白,却只是回了身,看着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好似有许多话未说出口来。
“殿下若有什么想问,只管问绫罗便是。”她索『性』大方地向他开口,俯身行礼道。
“大司马今日派了何人救你?”他好似之前所有事都没有发生一般,此刻说得镇定,却一丝男女之情都不曾显现。
“是他府上的亲卫。”安逸即刻应声回道。
“而且,”她想到当时情形,继续道:“大司马说,有句话要绫罗带给殿下。”
“你此刻才说?”桓宁无奈一笑,他早知大司马陈知安定有言语传达,却到底是忍到安逸主动说出才罢休。
“绫罗也不知道,殿下到底想不想听嘛!”安逸嗫嚅着,调起秀眉,却到底微微低下头去。
“大司马是何人?”桓宁禁不住笑了出来,望着安逸便道:“若非因为本王,他哪里会自降身份前去营救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