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念及此处,略微闪过一丝狡黠笑容,再道:“只有以沐浴为名,才终究能够拖延一日。我倒是觉得,他若大胆,敢来这里寻我,那么或许还能以此为由,再拖延几日呢!”
“但不管怎么说,姑娘,你这样做传了出去,名声便不好听了。”言儿倒也算是为她着想,却是将实话道出。
“我一个风月女子,还能有什么名声?”安逸自嘲一句,却没有片刻烦忧之态。
可是言儿不知实情,只是这样望着她,却已然替她觉得心酸。
安逸回身看她时,正见到她这般同情的目光,却是倏然一笑。
“你这是可怜我啊?”她说得疏朗,却是闪烁了另一番笑意。
“姑娘!”言儿见得她也不像是动怒的样子,便即朝窗外看了几眼,回过身来拉着安逸坐了下来,徐徐道:“姑娘为何不替自己的前程想一想呢!”
“殿下的前程便是我的前程。”安逸倒是随口便道。
“殿下的前程是前朝的事情,是男人的事情啊!”言儿一向是极为受礼的『性』子,此刻听得她所言,心中虽是有些钦佩,但到底又道:“依奴婢看,姑娘应该为自己的前程做打算才是。”
“我的前程?我的什么前程?”安逸似是明白她话中之意,却没有如实待之。
“姑娘可是不信任言儿吗?”言儿略微眨了眨眼,一双无辜的眼睛含着恳切,直望向安逸。
“我定然是信你的。”安逸苦笑一瞬,看着她,示意她站起身来。
言儿起身时,见安逸面『露』无奈,便是轻轻道:“奴婢觉得,殿下对姑娘的真心,可谓是世间难求。”
“你还小呢,怎能看得透?”安逸犹豫之时,却是笑着说道。
“奴婢不小了,不过是长得显小罢了。”言儿也是淡淡地,直低下头道:“奴婢说的是真心的话,姑娘可要放在心上才是。”
“我知道,无论在何人看来,以殿下的身份,能够如此待我,都已经是我的福气。”安逸说的也的确是实情,虽然她在王府之中,和许多人也只是偶然见面而已。但她内心极是清楚,这些人,包括桓宁的亲卫,对于自己的尊重,俱都是因为桓宁态度上的这几分与众不同。
“姑娘自然是有福之人。”言儿哪里能够明白安逸话中之意,她只是缓缓再道:“殿下如今虽然没给姑娘名分,但奴婢心里只觉得,殿下看重姑娘,必然不会让您受委屈。”
“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呢?”安逸蓦然叹了口气,微微顿了顿,看着那明灭的烛光,抬眼看着她道:“殿下终究要有自己的正妃,那时候,他才算是真正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即便是有正妃,那姑娘做一个殿下宠爱的侧室,又有什么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