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听我一言,此事只能避免不当罪名,否则只会使事态扩大。”
安逸倒也不想再与他争辩,只是见得此人似是义愤填膺般,倒也是后悔同他说起此事。
但是无论如何,此刻府中便也只有他能够亲自前去通知桓宁。
“妾自知,殿下一向看重刘将军你。而他近来从不令将军涉险,想必将军心中也自是清楚原因。”
刘向本自不忿,只觉得安逸不过是『妇』人之见。可是桓宁启程时,又的确明确吩咐过府中诸人皆要听从绫罗指令。是故他在此刻也不能够再多做干预,只不过听得安逸如此说时,他到底是拱手一拜,即道:“属下明白,属下的二弟死在赵国扶鹤崖,殿下体恤属下家中只有这一个兄弟,便是再未令属下参与刀兵之事。”
“将军坦诚相待,绫罗也自有话想告知与将军。”安逸蓦然看着他便道,“我本想着,殿下在城外围剿陈军,无法奉旨。但这内官是空闲之人,若他能够到得前线,将此诏命传予殿下,也属职责之内。”
“此人不动?”刘向即刻疑道。
“不止是不动,我以黄金相赠,也不过只是稳住他几日罢了。”安逸沉声道。
“姑娘放心,属下定然将话传到。只是以属下对殿下他的了解,只怕战局未定,剿贼不成,他定然是不会回来奉诏的。”
安逸无奈,却也终觉他所言甚为有理。
她只能令他前去一试,而无论如何,她却终要待得桓宁归来,再别无他法。
……
转眼新月高悬,入得夜中,安逸以沐浴更衣为名,特地令侍婢将樱花花瓣和熏香器物一应备好,只待来日。
“即便是说我病着,也到底无用。那内官见殿下未归,总要说些官话言辞,然后抬步走人便是了。”安逸见得那侍婢一脸不解,到底是开口说道。
“可是殿下不回来,就让这内官回京去,又能如何呢?”那侍婢轻轻将熏香燃起,看着那香气似流雾一般冲下香案,一时间回身说道。
“哪里又那么容易呢!”安逸竟是在这一瞬间的确在为桓宁考量,可是她话说出口,便也没有忍下去的道理,只是再道:“明日那内官来,你便告诉他,我在沐浴,让他稍候。”
“他若等不下去,吵嚷着要见姑娘您,可如何是好?”
安逸未语,起身去捧起那樱花花瓣,一时间莞尔笑道:“那你也不必拦住他,只是到了这里,他若敢进来,便是他的罪过了。”
“可如此一来,姑娘的清誉,这若传了出去,只怕于姑娘的清誉无益啊!”侍婢名叫言儿,如今侍奉安逸已有半年多,可是她只是见得安逸神情如常,也未有惊惧忧心之态,难免不自禁说道。
“他是个内官啊!是阉人……”安逸本不想说得这般直白,可是若不如此说,却也终没有合适的字眼来解释。
是故她说罢,看着言儿便即一笑,再道:“殿下如今没回来,这内官又拒不赶赴城外前线。若是他明日来时,你们说我不在,到底还是推脱。若是明日我称病,便也还是能见得他面。即便是装作昏『迷』不醒,他也总有理由回京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