抡起剑花的手被一只陡然迸出的寒箭所刺中,而转瞬再朝冷箭来时方向看时,正见到蓝田狂奔而来的身影。
他身后随着两人,其中一人便是刘向,三人刚至此地,见得那敞开的府门,便已然心中警觉。此刻刚刚入得中庭,便俱都已将刀剑拔出。而在堂屋之外便听得打斗之声,蓝田急急冲在最前面,刚刚步至此处,便正见得那人提剑上前,这便不由分说将手中弩箭投出。
那人捂着喷出的血,正自朝左侧门廊看去,正见得一人持长刀便即朝自己挥来,便也顾不得其他,只是顾着闪避。
刘向趁此情景急急冲过来,刚刚将桓宁扶起,这便将手中长刀提起,一时间便朝那双手持剑之人砍去。
哪知那人竟是用剑如有神助一般,两手拈起长剑,竟是毫不费力,只是只身尽力躲闪着来自刘向的冲袭,却半分未能令他伤得自己。
另一人被蓝田围堵,直是逃不出这堂屋之外。而适才挟持安逸之人冷眼瞧着他们几人的剑招,一时间眼中一动,这便趁『乱』将适才那人的尸体扶起,退后数步,这便将那尸体背在身后,狂奔而出。
蓝田见得他逃跑的身影,此刻怒发冲冠一般,却无法弃了面前之人去追袭他。便只是咬紧牙关,愤然之下长刀抬起,那人本自受了剑伤,此刻眼见着自己的身形游走速度不及之前,便是硬生生忍住疼痛,反身便即伸出手臂来,这便是要将蓝田手中长刀抢下。
血溅八方,那人并未抢下蓝田长刀,他右手的三根手指却在顷刻之间便被挥刀而下。此刻只听得他惨痛万分的呼叫之声,却是强忍着锥心之痛,登时便要朝外冲去。
“岂能不留下命来!”蓝田发狂一般冲将出去,还未及听得刘向的声音,便是见得鲜血殷红,隔着窗也见得那血迸溅到窗花之上,竟将那窗上画笔勾勒的亭台图式泼上朱红一般……
待得他回身之时,正见到适才那手持双剑之人踏上屋顶房梁的身影,紧接着便见那人身轻如燕一般,竟是几瞬之间便即超出他的视线,继而奔行而下,再不见踪影。
“蓝田别追了!”刘向的声音刻骨一般,见得他怒『色』充斥整个脸庞,竟是急急呵斥道。
“绫罗姑娘,这是怎么回事?”蓝田即刻看向浑身是血的安逸,此刻也分不清那血痕到底她的,还是旁人的。
安逸听得他的声音,她好似在发抖,容『色』苍白,却是灼然冲至桓宁身旁。
“醒醒!”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即便只是在说这两个字,亦是全无镇定之音。
“你醒醒……”安逸似是伸出手来,可是她的指尖只是沾到桓宁的衣袖,却便在顷刻之间见得自己指甲被他衣袍上的血『色』所染。
她的泪霎时涌出,此刻说不出一个字来,看得出她极力想晃动着他的身子,想将他摇醒,可是所见却只是那一张已然昏『迷』不醒的清俊脸庞。
“是属下救驾来迟!”刘向见到安逸这般怔仲模样,便是心中甚感惊骇,然而桓宁已然没有了知觉,此刻他便是急急将他背起,见得蓝田急急点头,这便背着桓宁朝门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