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的话说时便已停滞,此刻天『色』已晚,层云密布,却好似是要下一场急雨。
蓝田听得她的声音,即刻将目光投向她。
“我有一颗丹『药』是救命用的,只是放在那宅子里,我想我还是回去取吧。”安逸说得牵强,此刻当面说出这样的谎话,却终究令她汗颜。
“姑娘什么丹『药』?”刘向有些怀疑她的用意,却不知安逸心思不在此处。
“是从前在乐坊的时候,一位官人所赠。”安逸说得刻意,此刻唯有说出这般言语,才会令旁人相信。
果然如她所想,刘向一时间虽然有些不屑之意,却终究是考虑到她从前花魁娘子的身份,一时间便竟也能够相信她视为至宝的丹『药』,或许有其珍贵之处。
最重要的是,如今身处榉北,到底是寻不到更为得力的医者了。
“司马恪!”蓝田立时似想起什么一般,只是想到从前随桓宁前去利州,到底是拜访过司马恪,便是旋即道:“是了,神医司马恪先生,他如今人在利州……”
说时,便见得他起身,这便看着那医官道:“你务必用『药』保证殿下『性』命,此地立利州不远,我即便是八百里加急,也要接司马先生过来!”
说罢,抬起头来,正见到安逸拔步疾步而出的背影。
“蓝将军,殿下若能熬过这几日,便可保无虞。若是熬不过,即便是华佗在世,也终究……”
那医官不愿说得过于直接了,可是此刻听得他所言,到底是如实禀告道。
“派个人跟着姑娘吧!”蓝田见到安逸远去,一时间似是想起什么一般,急急道:“若她再有什么闪失,咱们又如何对得起殿下?”
刘向却是默然一顿,只是叹道:“随她去吧,若殿下无事,她便无事。若殿下当真无法……那么她即便是出事了,也只当是为殿下陪葬便是。”
而安逸一身血痕,持起缰绳骑在马上,却也终究是见到一旁经过的行人对自己避之甚远。而她急急策马,并非是要回到适才那满室鲜血的宅子,而是径直朝那丽音坊疾驰而去。
裴邵在那里,他在那里等她。
她很清楚,他不会离开的。
“姑娘这是怎么了啊!”前来迎接的小厮本是陪着笑脸,然而走近之时,见得她周身血痕,连面容上都沾染着血迹,不禁大惊失『色』,这便拉过她的衣袖,急急将她牵至一旁,惊骇万分便即询道。
“南市有人杀了人,被人追着撞倒了我,便是这样了。”安逸说得牵强,可那小厮见得她这般容『色』,心想她又哪里会像是沾染了命案的人?便是尽力相信她所言,这便再道:“姑娘在这儿等我一会,我去给你找一件深『色』披风披在身上,多少遮挡一下,也方便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