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元钧端坐在正中间,浓眉微拧,墨眸轻阖,长指有规律的点着桌面。
他底下站了一排官员大臣个个低眉顺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站在最前边的是掌管这几个县的是知州赵大人。
高元钧不发话,谁都不敢开这个口。尤其是赵大人,满脸冒汗,频频擦汗。
“你等愣着干什么,本王的第七军还等着你们安置落户呢?”
第七军共三万士兵,家眷在内共计五万人。要如何安置这五万人却是个难题。高元钧自然也是晓得的,是以,早早来信告知,刚刚又特地遣随从过来提一提。哪知一盏茶的功夫都过去了,这些人只顾站着,却不见谁上来向他汇报。
即便是他这个脾气还算好的人,这会儿也着实恼了。随点名喊道:“赵知州,你且与本王说说如何安置第七军?”
“下官……下官……”赵知州吞吞吐吐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拼命朝下属各县的县令使眼色,试图让他们主动站出来救场,奈何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当炮灰。
虽说恒王殿下要来北边的消息早在年前就已经知晓。可赵知州是个办事毫无章法的人。一直也没和各县县令就这事碰过头。是以,他根本不晓得要如何说起。被调来北边任职的官员无一不是在熬日子等三年一过好逃离这穷困不毛之地。谁会想着为百姓做点什么事,谁会想到上京派军队前来驻扎,谁也没料到三年调遣的紧要关头遇上国丧。这不就意味着他们要连任了。如今他们个个都灰心丧气,哪有心思去想别的。
即便各县县令在黎崇文牵头下讨论过几回安置军队等事。可因为恒王府和一半防御墙都归属飞狐县。因此各县县令互相推诿,谁也不愿意去承接这事。结果现在谁都说不上话。
大堂里一片安静,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众官员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下一个被点名的就是自己。端看赵知州,灰白着脸,木然的站在恒王边上。想来他原本挖空脑油找的上升路子应该是付诸东流了。
恒王冷冷一笑,冰冷地说道:“这事本王早早便知会与你们,时至今日还没个章程着实说不过去。这么着吧,今儿你们就在本王面前把这事给弄出个子丑寅卯来,什么时候弄好了什么时候出府。”
北边的官员不事生产,不作为他是早就听闻的。可这般办事毫无章法,毫无效率,混日子,等三年一调逃离北边的颓废情况。是他怎么都没预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