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兰氏才从琴嬷嬷的口中知晓,刘弘渊是听说了自己连着几日都没有睡好,担心自己的身子,才在做完了太傅布置的作业后,熬了几日才将静心宁神的一卷佛经才抄好了,可谁知兰氏并没有半分的感激······
后来那一卷被掷在一边的佛经,被兰氏收进了自己的木匣子里,不知道是因为愧疚亦或是别的什么,这一辈子再也没有打开过。
这么细细数来,自己对于刘弘渊,的确是亏欠了不少······兰氏眼底闪过一丝愧色,抿紧了唇。
“太后娘娘,嫔妾不求您站出来替皇上说句话,但只求您莫要站在兰家那边。”霁欢将兰氏的神色尽收眼底,知道她应是想起了什么,才会露出那般复杂的神情,当即又补了句。
兰氏闻言怔愣了一下,而后恼怒地回驳:“怎么?哀家在你眼中竟是一个胆小怕事的鼠辈不成?”
霁欢默然,心里头暗自腹诽道:难道不是?
兰氏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没来由的怒从胆边生,可又自知理亏,只能冷哼了一声,但是神色倒是相较于方才好了许多:“罢了,哀家也不想与你这黄毛丫头一般见识。”
“嫔妾知错,还望太后娘娘绕过嫔妾一回。”赔笑的话说得多了,霁欢信口拈来地道了句。
兰氏虽然还有些不满意,但也知道自己不对在先,竟然没有过多的为难霁欢。只是接过琴嬷嬷那刚斟好的一杯茶,轻啜了口才状似无意地道:“怎么?还要在哀家眼前跪多久,若是又像上次那回似的,晕倒在慈宁宫,那哀家就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霁欢闻言愣了愣,而后才莞尔一笑地站起身:“嫔妾惶恐,多谢太后娘娘。”
霁欢知道,兰氏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一定是有了想法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兰氏是个聪明人,被霁欢这么一提醒,定知道了自己一味地去躲避退让是不会让别人同情的,反而还会让人抢占了先机,唯有先发制人,想明白究竟是自己的亲儿重要,还是娘家重要,一切才会有回旋的余地。
“好了,你说的话,哀家都已经知晓了。”一盏茶的功夫,兰氏才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声音不冷不热地道,“哀家知道该如何去处理了,你就先回去罢。对了,莫要和任何人说起今日你与哀家说的事情。”
霁欢听了今日的目的大约是成了,才将一颗原本高悬于喉咙的心给放了回去,神色也松弛了不少地朝兰氏福了福身,笑着道:“是,太后娘娘。嫔妾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太后娘娘尽管放心。”
兰氏抬了抬眼皮,将手伸出来搭在了琴嬷嬷的手背上,淡声道:“那便是最好。哀家乏了,退下罢。”
霁欢这才依言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