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暖阳普照大地,像一个慈悲的母亲一般,包容着天地万物所有的生命。
生命的生死存亡,自有天地法则。
在这个适者生存的乱世里,硝烟终日笼罩着上空,人们为了生存,便只能不断的战斗,用灵魂去战斗。稍有差池,便丢了性命。
权懿带着人马,一路冲出东门,直奔虎丘方向。
刚出东门不久,吴军便发现了被丢弃的丧仪行头,有白幡,有麻衣,还有被丢弃的棺材。棺材里空空如也。
“果然是去往蔚德县。”
权懿朗声一喝:“追。”
铁蹄纷踏,风沙扬起。
约摸追了小半个时辰,众人路过官道边的一座茶棚。
权懿率先停了下来。茶棚内寥寥无几的几个客人,正交头接耳。他们穿着粗布短衣,皮肤粗糙,肩松垮背,正拿着草帽煽风,粗鲁的大口喝茶。一看就是在附近务农的农夫。
店老板迎了出来,点头哈腰。“几位军爷,要喝茶吗?”
权懿看着他,“我问你,是否看见有个女人从这经过?”
“女人?”店老板摇头,“没有。”
“那刚才都有什么人经过?”
“好几个骑马的,跑得可冲了,还把我店门口的招牌都给踩烂了。”
权懿看向茶棚门口,棚角果然堆了几块木板,依稀可见上面有黑色的墨迹。
他不再犹豫的,策马往前追去。
然而便是他离开后的一碗茶功夫,棚内刚才还一副肩松垮背的几个农夫立即挺直了腰杆,脚步沉稳的站了起来。
就连点头哈腰的老板也拿下了肩头的汗巾,吩咐道:“马上去禀报,鱼已经游向网了。”
身后一农夫应道:“是。”
“容霈之派的援军也马上就到,我们也该做准备了。”
“是。”众人齐声应下,分头散去。
刚还是人气茶撩的茶棚,一时间空无一人。
空气中突然吹起了一股充满燥气的热风,带着无法言明的味道,令人浑身沉闷,难受得紧。
权懿一行人继续前追了半个时辰,却连君悦的半点影子都没见到。
“将军,前面不远就是虎丘了。”无风提醒道。
“吁。”权懿勒住了坐下骏马,停止了奔跑。
狼一般的双眼直直望着前方的方向,记忆又回到多年前的虎丘之战。那一战,吴国七万男人丧命于此,几乎是全军覆没。他也身负重伤,险些丢了性命。
那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败笔,也是他一个无法忘却的噩梦。
“奇怪。”无风疑惑道,“按理我们和君悦也不过是前后脚的距离而已,为什么追了那么久,却连她半个人影都看不到?难道说,她中途走了岔路?”
“她势单力薄,一旦逃出生天,必定是去跟自己的大军会和的,走岔路做什么?”另一名士兵回道。
无风问向上司,“那我们还追吗?”
权懿凛冽的视线直视前方,没有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距离虎丘越近,他的内心越是不安。
大概是故地重游,心中的噩梦所导致的吧!...他如是想。
“将军,前方就是虎丘,姜离军的第一道防线就设在那里。如果我们再往前追,只怕两军会起冲突。我们这次带出来的人不多,若是硬拼,只怕不敌。”一名士兵道。
无风也劝道:“将军,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回去?”权懿冷笑,“抓不住君悦,回去了我们拿什么跟数十万将士交代,拿什么跟皇后娘娘交代?”
“可是陛下已经......沙城需要有人坐镇。”无风道。
士兵也道:“没错,您是万军主将,您离开沙城太久的话,恐怕会......”
“嘘。”权懿忽而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正说话的几人停了下来。
一阵曲音不知从哪个方向缓缓飘了出来,令马上几人倍感莫名的同时,也生出一股心里发毛的感觉来。
“好像是琴声。”无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