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嬷嬷惊醒过来,才发现是临夏。
既是气,又是恼:“娘娘,您要吓死奴婢嘛?”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不禁吓。大白天的哪里来的鬼,你淡定点。何嬷嬷,这里面都是梅花,成片成片的梅花,都没个落脚的地方。”
“梅花有什么好看的,您赶紧出来吧,求求您了。”
“我还没进屋瞧瞧呢,你害怕,你先回去也行。”
何嬷嬷再是吓浑身发抖的,也不会抛下临夏一个人的。
“奴婢不回去,奴婢在门口等着您,您真要进去,奴婢拦不住您,但是娘娘,您快点出来,这一个荒废的宫殿,有什么好看的呢?”
“知道了知道了。”临夏不耐烦的打断了何嬷嬷,看向这片遮天蔽日的梅花,也不知道是这里的主人曾经喜欢梅花才种了这么多,还是后来人种上的。
“何嬷嬷。”
她就叫了一声,又把何嬷嬷吓的不轻:“您怎么还没去啊。”
“这院子跟你说的一样,荒废了估计好几十年了,你进宫不是也好几十年了嘛,没听说过这里住过谁?”
何嬷嬷道:“先帝的妃嫔太多,皇宫又太大,奴婢当年又只是个小小宫娥,在浣衣局洗衣服都洗了七八年,哪里有机会,到娘娘小主们的寝宫附近来转悠啊。何况这里住的,多半都是些不得宠的娘娘小主,跟个冷宫没啥区别,一般人也不爱来这。”
“哦,知道了,你等着,我进去看看就出来。”
何嬷嬷带着几分哀求:“您可快些吧。”
“嗯。”
何嬷嬷贴着宫门,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捏着衣袖,祈祷着临夏不要遇到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才好。
门内的临夏,走的甚是费劲,荒草丛生的院落,哪里是个坑都看不清。
庭院之中的青石地板早就叫杂草粉碎,东一块西一块的,路不成路反倒还膈脚。
好在临夏也不是什么弱女子,没多会儿,就走到了破败的廊檐在。
一枝梅花,压在屋檐下,不见阳光,开的不及外头的热闹。
长长的梅枝尾端,低到能触上临夏的头顶。
她略侧头躲开,眼前是一闪破败的雕花木门,依稀可见当年精美的模样。
只是叫灰尘嵌的,一片土颓之色,细细的裂纹,也遍布花纹,以至于临夏推的时候,甚是小心,生怕用上点力气,这门可能会从某条裂缝中间折成两段。
门推开,扑簌簌落下一层灰,临夏掩了口鼻,免了吸入呛人的灰尘。
眼前,是个寻常布置的正厅,屋顶失修,昨夜一场大雪,桌子上方的窟窿眼下,落了场小雪进来,在桌子垒叠气了一小座雪山。
外面很冷,屋内更是寒气森森,夹裹着一股木头发霉腐臭的味道,说实话这地方就算是大太阳天来,也给人一种阴冷森然之感。
自然,临夏是不信鬼神的。
她会进来,一则是觉得来都来了,就进来看看呗。
二则是觉得,这一处荒废的如此彻底,不像是宫廷的做派,内心有些好奇。
正厅一目了然,但凡入目的物件,都蒙了厚厚的灰尘,就是一脚踩下去,都能扑气一层灰,是以,临夏看了一眼后,就小心踩着步子,往左侧偏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