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顾自的用手指般算着,眼中满是怅望。
“没想到,一国之后竟过得如此凄苦,连平民百姓都不如。”
裴寂深有感触,他郑重地拍了下她的手。
“所以,我一定要竭尽全力护你周全。”
“你说,贵妃如今势大,她当初能绊倒皇后,如今为何会将苟延残喘的她留下?”
贵妃这人睚眦必报,绝不可能留下祸患。
“皇后出身将门,她的父亲郑国公,那是武官之首,是先皇亲封的骠骑大将军,早年征战沙场,浴血拼杀,替雍朝开疆拓土,他的几个儿子也先后死在了战场之上,他们家族满门荣耀,一生都在为了雍朝而战,是最值得倾佩之人。”
裴寂在谈及此事时,眼中隐隐有热意涌动。
那是他的满腔报复,苦心隐忍。
“可惜了。”
楚霁雪惆怅叹道,“皇后聪慧玲珑,至纯至真,她这样的人本该是在沃野上自由奔腾的雄鹰,不该被困于这深门内院之中。”
楚霁雪暗下决心,日后一定要多陪陪皇后。
“不错,这贵妃很懂得杀人诛心,她不敢动皇后,也是忌惮这文武百官的口诛笔伐,若是皇后一死,想必过不了多久,她也会跟着陪葬。”
郑国公老矣,如今,已不再参与朝堂之事,只静静的守着自己一方天地。可他的影响力,和丞相不相上下,只要他振臂一挥,有不少文臣武官都会誓死相随。
这也是贵妃为何不敢动皇后的原因。
帝后不和,当年给出的原因是皇后犯下弥天大罪,不知悔改,幽禁宫中,无召不得出。
当时,朝野上下无不在为皇后求情告罪。
可皇上却一言不听,执意如此,因此惹的不少大臣辞官回乡。
他们都在传,是贵妃蛊惑了皇帝,让他被奸人所蒙蔽,忠奸不分,迫害皇后,实在罪该万死。
此事闹了一个月,贵妃为了泄愤杀了不少人。
楚霁雪突然摸到了裴寂腰间的令牌,刚想开口,他却说,“这块令牌我得还回去。”
“你若还回去,是割袍断义的意思吗?”
楚霁雪知道,裴寂不愿狼狈为奸,如今的丞相看似随和慈爱,但终究如一望无垠的深潭,实在太难琢磨,稍有不慎被卷入其中,便是万劫不复。
“我不愿昧良心做事,可你知道,丞相有意拉拢你。”
朝堂局势瞬息万变,他们随时都可能祸临己身,她不愿他铤而走险。
“正因如此,我不敢接受。”
裴寂自有顾虑,楚霁雪也不好再问。
回到府中,两人忽然被梨花树下的欢声笑语所吸引。
寻声望去,竟然是黎痕和太平。
太平伤势未愈,正在晒太阳,黎痕在她对面舞剑,他身形矫健,一剑刺出,那梨树像是被一股巨力打到,摇晃几下漫天花瓣雨随之飘下,洋洋洒洒,美的惊人。
太平惊呼一声,连连叫好。
黎痕挥舞的更加卖力了,“你看好了,这招叫做剑走偏锋!”
他半蹲余地,横腿一扫,那积压在地上厚厚一层的花瓣再次被他扫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