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柽柳不是难事,只是在参赛者们看来,锦华的惩罚太轻。有大胆者就提出来了:“请问镇元仙人,伏邪君,咸天皇,我们是否要等到锦华摘柽柳出来才可进行比赛?让我们九十九人等她一人吗?”
镇元子淡然一笑:“不急,只消半炷香,比赛开始。”
参赛者无言,主考官木小卉也无言,咸天皇无话,就都被镇元仙人淡淡一句话给震住了。木小卉可是主考官,咸天皇是出题者,但在这七重山上,莫名其妙自然而然地,主权就全拱手给了镇元子了。
镇元子没有去争抢,只是他的品德服人气质服人修养服人,实在难令人拒绝他的指令。木小卉这般的桀骜不驯也乖从听顺他的话。
乌旸听此也是,若是自己现在出来想要力保华姐姐是不可能的,就暂看事态发展了,镇元仙人心态慈善,不会重罚华姐姐的。这般想着,乌旸就应了锦华的话。
好似木小卉和乌旸都猜对了,镇元子果然是心灵纯善,对在场人和仙作了如下决定:“既然主考官伏邪君建议贫道处罚一下锦华,那贫道就以‘失仪失礼’的罪名处罚她。方才锦华意欲招惹玉尘麈,那就罚她去林中摘取柽柳枝叶,我这玉尘麈最好这柽柳枝了。”
镇元子扫望了所有参赛者一眼,最后停落到锦华身上,捋着胡须,和蔼可亲道:“怎么样?锦华,这不会委屈你吧?”
木小卉和咸天皇赶到时已怒气冲冲,但没有怒坏脑袋,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帮助锦华,一来到就雷音震天:“参赛者锦华招惹监考官镇元仙人的坐骑玉尘麈,还向镇元仙人说些不敬的话,实在该罚。本仙决定,由镇元仙人处罚你!”
木小卉这招也是没办法,若是不这样,锦华必定是会被传言“与镇元子套近乎”甚至是“以『色』谋利”“以『色』贿赂监考官”等。
所以必须给个惩罚,走个过场,蒙蔽悠悠众口,方能保这个傻乎乎了的丫头无事。木小卉心知锦华定是真心仰慕镇元仙人,喜爱那玉尘麈才会这般兴奋,但她实在太过胡闹了,若是两人单处,木小卉一定要收拾逗弄地她哭几个时辰。
锦华正开心着呢,能与镇元仙人相见,又和他对话几句,锦华的脑袋又发热了,这不要感谢镇元子了:“多谢镇元仙人为小女拂去身上杂尘。如若将来有缘,小女定去往镇元仙人的万寿山五庄观道谢。小女敬仰镇元仙人已久,且向往五庄观的幽静雅致……”娓娓动听地,却没完没了。
镇元子清淡一笑:“不必言谢,也不必来寒舍。”
“来参与九华论仙已打七重山了,竟然说出这种不害臊的话!”谁的声音?抑扬顿挫浑厚铿锵犹如洪钟却一点不咄咄『逼』人,音停后却有股余音绕梁的美感,这是怎样好听的训斥音啊。
锦华此刻已爬在地上躲那玉尘麈了,狼狈相可想而知,连她自己都不敢抬头,但听这鹤鸣九皋之声,她还是抬起头来,见那玉尘麈已经回首去了,往那来音处,那,是镇元仙人吧?
道袍着地,发髻高舒,发尾披肩,已然是一修道千万年的老者,却是三绺美髯鹤发童颜,方才一句话就觉他心胸开阔气度不凡了。再听他对锦华所言:“丫头起来吧,以后不可再如此邋遢了。”
算了,不要兴奋过头地去招那玉尘麈了,若有缘再相见吧。锦华闭紧嘴,乌旸才松开。
但那玉尘麈还真从祥云上落下,朝锦华这里慢慢跑来。这下可糟了,还真惹来了玉尘麈,那还不,赶快躲开吧,免得再招来了镇元仙人,给点额外“照顾”,那就苦了累了啦。
锦华在人群中钻来绕去,躲躲闪闪,那玉尘麈也绕着人群来寻她。锦华急的直拍自己的嘴“叫你『乱』喊”,又拍自己的手臂“叫你挥手”。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那玉尘麈就是盯上了锦华了,像是要捡到它的皮球一样不可。
锦华想到镇元子身边有一只金黄『色』的玉尘麈,那是马蹄、羊角、牛目、鹿身的神兽。有人称这是四不像,但锦华在看那玉尘麈时却是特别的可爱,觉得哪个那所谓的四不像都是胡言『乱』语,有哪个林中神兽可同玉尘麈相比?
镇元仙人虽是地祈,但他的地位可是众多天祈都望尘莫及的,元始三清与他结交为挚友,四方帝王称他为故人,九耀星尊他为长辈,元辰只屈居为他的下宾。如此多上仙皆尊崇称赞恭敬他,可他却放弃这高高在上的天祈之为,宁愿在那古木丛生盘根错节的幽林万寿山中的五庄观里为一世外隐身高人,带领一批批徒弟修仙。
虽天庭有意与他一地祈名号,但他不置可否,依旧用他自取的镇元子道号自称,外人则尊称他为镇元仙人。
锦华看着他那成人的背影中却还是一颗童稚的心,不禁感慨了。锦华不知乌旸一点不忌讳她的丑样子。乌旸这样待她好,她是不会让乌旸为她放弃前程的,刚才那样说,只是让乌旸心态稳定通过比赛。至于赛后,如若她输了,也不会让乌旸用前程来换她的皮囊。
她知晓乌旸的『性』子,若是现在跟他这般说,那他还不急着闹,所以暂时稳住他。现在且去看比赛题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