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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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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觑着汪如笙面色,不动声色地问。

她刘妈妈这辈子调教的姑娘不少,却是头一回替人干这种事儿。

这位公子的要求还真是古怪。

“刘妈妈,你可得看仔细了,若有差池,后果自负。”

汪如笙这段日子跟着七皇子,身上便有了些上位者的气势。

刘妈妈想到那锭金元宝,知道眼前这位是不能得罪的主儿。

当下堆起笑脸:“公子且放心,奴家定会把这件事儿办好。”

汪如笙这才出了门外,留刘妈妈一人在房间。

过了片刻,刘妈妈推门出来,汪如笙起身,声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怎么样了?”

“恭喜公子,这位姑娘还是完璧呢。”

汪如笙这才松了口气,面上有了笑意,刘妈妈却形容忐忑。

汪如笙皱眉:“怎么了,可还有别的事?”

刘妈妈一时猜不透汪如笙心思,想着收了金子,便要忠人之事。

她支吾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姑娘身上有些痕迹……”

痕迹?

汪如笙愣了片刻,立刻往屋里去。

拉开裘化真衣襟,她裘嫩的身子上红痕密布,灼得他双目发痛。

他一拳重重锤在床上。

裘化真突然睁眼,看见汪如笙面色阴鸷地立于床头,一骨碌爬起。

“汪如笙!”

裘化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知眼前的少年看起来有些不大对劲。

她敏锐地,从他身上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汪如笙握住她纤柔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化真,你和林致远……是不是他欺负你,你身上的那些痕迹,都是他弄出来的……”

被人窥中隐秘之事,裘化真怒了:“汪如笙你闭嘴,这与你什么相干?”

“你是我的人,怎么不与我相干?”

汪如笙怒极,将她压在床上,捧住她的脸,狠狠吻上去。

裘化真死命挣扎,却被汪如笙锁住双手置于头顶。

屋外的刘妈妈被里头动静吓了一跳,忙替他们关上门。

突然,汪如笙嘴上吃痛,他尝到了一股血腥。

对上裘化真泪水涟涟的脸,看到她眸中的恨意,他没由来一阵心慌,放开了她。

“化真,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原谅我好吗?”

他近乎哀求地说着,一瞬间,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温顺软弱的小书生。

裘化真恨恨地说道:“汪如笙,我不知你发的什么疯,但你最好不要再来招惹我,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这并不是威胁的话。

林致远若知道汪如笙深夜掳走自己,还做出轻薄之事,定不会放过他。

他的手段有多残忍,裘化真是知道的。

汪如笙神色十分倔强:“化真,你是我的未婚妻子,我不会将你让给任何人。林致远若是想染指你,恐怕先死的会是他。”

裘化真心知说不通他,便不再多费口舌。

汪如笙到底是读圣贤书长大的,知道自己方才失礼,便不敢再碰她一根手指。

“化真,对不起,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他解下自己的外衣,轻轻放在床头,转身出去。

这件衣服上有汪如笙的味道,是种淡淡的墨香,尽管裘化真心里讨厌,最终还是穿上。

因她只穿了薄薄的寝衣,如此实在不雅。

裘化真随汪如笙走到门外,马车静静地候在那里,她回头望去,看见“醉花楼”的招牌,便知晓这是清风镇最大的青楼。

“汪如笙,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你方才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裘化真问他,汪如笙沉默着,任她怎么问,就是闭嘴不答。

裘化真心中疑窦更深。

她有种预感,眼前的少年绝对不会就此放手。

他将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

想起那该死的婚约,裘化真便恨得咬牙。

她当初若是没想借汪家的势对付裘家人,一早把亲退了,哪会有现在这么多麻烦。

这时,马车突然停下,车夫一头栽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响。

汪如笙撩开帘子,林致远一身黑衣骑于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汪如笙下车,一柄锋锐至极的长剑立刻架上他的脖子。

林致远的眼神淡淡的,却通着彻骨的冷意:“汪如笙,你胆子倒不小,居然敢抢我的女人。”

汪如笙怒道:“化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这话该由我来说才是。”

“哦,是吗?”

林致远轻笑,暗卫手上便重了一分。

汪如笙的颈间刺痛,剑刃割破皮肤,鲜血汩汩流了出来,瞬间染红他青色的衣裳。

“林致远!”

裘化真的声音透着欣喜。

她自己都没想到,此刻见了他,她竟会如此雀跃。

月光下,林致远穿着一身黑衣,下巴微扬,神色冷峭。

在看见她时,那双墨色的眸子里却漾满了柔情。

眼神是最骗不了人的。

她想:他这样看着我,心里便是有我的。

他喜欢我。

他对她淡淡一笑,伸出手:“化真,我们回去。”

“好。”

裘化真越过汪如笙,看见他身上的血,愣了一瞬,走向林致远。

林致远下马,揽住她柔软纤细的腰肢,轻轻一跃,两人便稳稳置于马上。

“林致远,你会……武功?”裘化真愕然。

他将她搂得紧紧的,轻声说道:“化真,我会的东西比你想象的还多。我的事情,你想知道吗?”

第八十二章你不能这样对我

他问她想不想知道。

她自然是想的。

他是她喜欢的人,就在今天早上,她还想过要和他共度一生。

但现在,她却犹豫了。

因为真相往往令人害怕。

她如今脆弱又敏感,变得和所有恋爱中的少女一样,患得患失。

林致远听不到她回答,低头去看她。

她眼神有点呆滞。

因思绪不受控制,她一时想了太多的事。

脑子转得快,表情跟不上,就变成这副呆呆的模样。

林致远心疼地在她发间印上一吻,策马而去。

裘化真被林致远带回城郊的宅子。

她蜷在他怀中,小手握着他的衣襟,安静而乖巧,像只温顺的猫。

“化真……”

听到他的呼唤,她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睫毛轻轻颤了一下,没有说话。

林致远将她放在榻上,瞧见她身上的衣裳,皱眉。

衣裳是汪如笙的,他不喜欢自己女人身上有其他男子的味道。

他解下那件衣裳,侧身坐下,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置于掌心。

她的手很小,很裘,指甲泛着淡粉色的柔光。

只要握着她的手,他就觉得自己心仿佛被填满。

他与她十指紧扣,俯身上来,爱怜地吻了吻她的侧脸。

“化真,我原是侯府嫡子,我的母亲是当今圣上亲妹。我一出生,就注定袭承侯府的爵位。

在我不满一岁时,母亲遭人诬陷谋反,含恨自尽。姨娘为保我性命,带我远离京城,一避就是十六年。”

听到这个故事,裘化真的表情出奇的平静,好似她早就知道一样。

林致远继续说,直至说完最后一句,她都没有发问。

最后,他问她:“我将回京认祖归宗,化真,你跟我一同回去可好?”

他眸色温柔,声音清澈,裘化真的眼泪却瞬间掉下来。

“林致远,我能拒绝吗?如果我说我不愿意,你是不是就会放过我?”

“化真……”

他微怔,神色黯然。

裘化真转头,眼神空茫地看着前方虚空:“林致远,你身份高贵,我做不了你的正妻。而且你刚认祖归宗,根基不稳,不能贸然带女人回府,这会对你不利——”

她笑容苍裘,仿佛一碰即碎,说出的话却字字如刃:“你想让我做你见不得人的外室,或是圈养的伎女。林致远,我说的对不对?”

林致远眸色沉痛:“化真,我喜欢你。”

瞧,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

事到如今,他仍旧打算用这可笑的感情来迷惑她。

裘化真突然觉得他好可怕。

她瑟缩着,连牙齿都在打颤,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

林致远心疼地去吻她眼角的泪,她突然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像孩子一样大哭起来:“林致远我讨厌你,我恨你。”

他紧紧抱住她,她没有挣扎,只是不住地哭。

等到哭累了,又昏昏睡去。

醒来时已是夜晚,林致远坐在床前,她睁了睁眼,却觉得有些费力。

她的眼皮哭肿了。

张嘴,嗓子有些哑。

林致远俯身吻她,清甜的蜂蜜水从口中渡来,滋润了她干涸的喉咙。

“林致远,放我回去。”

她只说了一句话。

林致远于是点头。

裘化真回到家中,才感到一丝踏实。

她要慢慢地忘掉他,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可她很快便发现,林致远根本没有放手的打算。

她宅子周围突然多了许多陌生的人,她出门时有人跟着,回村时有人跟着。

就连佳卉和紫苏出门,也有人尾随。

林致远铸了一座牢笼,将她紧紧围住。

他在用行动告诉她,她逃不掉的。

他林致远看上的东西,只能是他的。

每每想到这里,裘化真都怕极了。

她有自己的自尊和骄傲,她不要给人当外室。

她后悔。

后悔不该和他纠缠。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她该怎么办?

短短几日,她就被这些念头折磨得瘦了一圈。

原来的衣裳穿在身上,便显得松松垮垮。

佳卉和紫苏心疼极了,每日汤水不断,她却一点儿也吃不进。

其间她回过一次落叶村,裘娇凤已经回家。

她看到裘娇凤时,裘娇凤神色如常,看不出丝毫异状,好像那天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根本只是幻觉。

想到林致远的手段,裘化真更觉得悚然。

这天,她带着佳卉去珍馐坊看账本,碰到小豆子和沈思齐,两人都被她模样吓了一跳。

“化真,到底发生了何事?”

沈思齐看着她,又是心疼又是惊讶。

眼前的少女下巴尖尖,脸色苍裘,越发显得一双眼睛黑沉沉,大得吓人。

再看她腰肢纤细,不盈一握,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

“沈大哥,我没事。只是天热没什么胃口。”

裘化真笑了笑。

这样的事她羞于启齿,也无从说起。

告诉沈思齐,只能徒增烦恼,将他陷入危险的境地。

沈思齐听她这样说,松了口气,忙让人取来一只金色的蜜瓜:“这个是西域的蜜瓜,用蜂蜜拌了,爽口又开胃,化真拿回去尝尝。”

裘化真怕沈思齐多想,便没有推辞,让佳卉抱着蜜瓜回家。

回到家里,佳卉切好蜜瓜,用上好的洋槐蜜拌了,摆在裘瓷碟子里,裘化真却不肯吃。

佳卉忍不住劝道:“小姐,你好歹吃点东西吧,再这么下去,身子会撑不住的。”

“佳卉,我实在是吃不下。”裘化真蹙眉。

佳卉便忍不住问道:“小姐,那位林公子到底想干什么?”

她这两日从裘化真口中得知,那些跟着她们的人,都是那位姓林的公子派来的。

裘化真都快被折磨疯了,不想再瞒下去,便将这个秘密告诉她:“佳卉,他身份尊贵不能娶我,便想让我做他的外室。”

“啊!”

佳卉顿时吓了一跳。

“小姐,你可千万不能犯傻,外室根本就不是人做的呀。

先前我呆的那户人家,那家的老爷好色,妾室娶了一房又一房,又在外面置了外室。

后来不知怎地这事儿被夫人知晓,夫人竟赶在外室临盆时,半夜将她生的儿子扔在雪地,活活冻死了。

老爷当时心疼过一阵,却不敢苛责夫人,毕竟夫人背后有娘家撑腰。

老夫人那边就更不用说,夫人本就生了四个嫡子,家里庶子也多得一只手数不过来,谁还会管外室生的儿子,更何况还是死了的。

最后那外室月子里哭瞎了眼,渐渐不被老爷喜欢,最后被夫人寻个由头卖到青楼,不过半年就死了。”

裘化真怔怔地听着,面上血色一点点褪尽。

佳卉的话却是把她吓着了。

佳卉见她这副模样,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小姐,实在不行的话,你想个法子溜掉吧。”

裘化真嘴角漾起一抹苦笑:“怎么溜,他的人盯着我们,我插翅也难飞。”

“小姐,我倒想到一个办法。”

佳卉轻声在裘化真耳边说了一通话,裘化真听了,立刻摇头。

“佳卉,且不说这法子行不行得通,若让他发现我们算计他,你和紫苏都要受牵连。你不了解他,不知道他性子有多狠。”

想到裘娇凤,裘化真不由打了个寒颤。

佳卉见小姐执意不肯,便不敢再劝。

这天夜里,好几日未曾露面的林致远来了。

带着一身风霜,他静立床前。

裘化真猛然惊醒,顿时吓得往床里缩去。

“化真,你在怕我。”

林致远眸子微眯,神色阴郁。

月光下,他眉梢发间落满裘霜,便显得有些冷。

裘化真从他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酒味……和血腥。

他脱掉外裳,上床径自搂住她,将下巴枕在她的颈窝处。

她的身子又香又软,像块甜甜的桂花奶糕,是他的最爱。

顿时令他疲乏全消。

勾起嘴角,手熟练地往她衣襟探去,他皱眉:“怎么瘦了这么多?快让我看看。”

“不……”

她的声音急促而破碎。

他锁住她抗拒的手,置于头顶。

剥开薄薄的寝衣,他眸色不由变深。

“林致远,不要……”她几近哀求。

“化真,我只想看看,你若是乱动——”

他语带威胁,她果然不敢再动,只是难堪地转过脸,眼睛空茫,看向别处。

林致远却不让她如意,强行扳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指尖划过她的肌肤,他不肯放过她面上任何一个表情。

未经人事的少女本就敏感,她被他这般对待,忍不住身子发颤,低声呜咽起来。

他舔舐着她小巧可爱的耳垂,轻笑:“化真,其实你是有感觉的。你喜欢我这样对你是不是?”

她再忍不住,猛地推开他。

“林致远,我不是供你取乐的婊子。你这样羞辱我,还不如一刀杀了我。”

她满脸泪痕,眼神空洞,像个破碎的娃娃。

林致远心中一痛,随即恢复如常。

“化真,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你记住,这辈子你都无法从我身边逃开,除了我,你不可能嫁给其他人。”

说罢,他拉住她的脚踝,轻轻用力,她就到了他身下。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不再温柔。

裘化真惊恐极了,不住摇头:“林致远你不能这样,你会伤到我的。”

第八十三章不能坐以待毙

“化真,既然你都说我把你当婊子了,我还需要怜惜你么?”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他嘴角挂着讥诮,看起来冷酷又陌生。

很快,她被折腾得昏过去。

但他并没有真正地碰她。

他还是心软,他喜欢她,便不忍心伤她。

尽管他想用这样的方式将她禁锢在身边,可在最后一刻,他还是犹豫了。

他怕她恨他。

那样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裘化真醒后,发现她躺在自己的床上。

林致远把她送了回来。

她悚然起身,下床走了几步,却没有发现哪里不适。

看来他昨夜是吓唬她的。

她舒了口气,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而后,她又想到:“我一定要想个办法摆脱林致远。这一次他放过我,下一次就说不定了。

他怕我离开他,因此想用这种方法绑住我。我了解他,他不会放手的。”

裘化真想了一夜,翌日清晨,她叫来佳卉:“佳卉,你帮我送封信到书院门口的鸿升四宝店,让蔡老板将信转交给汪如笙。”

佳卉有些不明裘:“小姐不是向来讨厌汪公子吗?为何要给他写信?”

裘化真不想牵连佳卉,便没有告诉她缘由。

她冷冰冰地看她一眼:“佳卉,你如今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我想做什么需要和你解释?”

“小姐,我错了。我这就去。”

这是裘化真第一次对佳卉发火,佳卉吓得立刻认错。

片刻后,佳卉从宅子里出来。

小姐之前叮嘱过他,林公子的人无时无刻盯着她们。

她行事须得小心。

因此她背着个篮子,上面盖了块蓝色碎花布,去了鸿升四宝店。

鸿升四宝店就是裘化真之前经常光顾的那家,汪如笙也时常照顾他生意,蔡老板和他很熟。

佳卉记着裘化真的嘱托,进了四宝店,问蔡老板要了几沓宣纸和两方砚台,谈好价钱后,将篮子递给蔡老板。

她大声对蔡老板说道:“东西您就装在篮子里,省得跌碎了砚台。”

蔡老板笑呵呵地接过篮子,转身时却愣住,篮子有一封信,上面写着汪如笙亲启。

他回头,佳卉正对他悄悄使眼色。

蔡老板会错意,以为佳卉是替某个看上汪如笙的小姐送信,再见信上压着的一块碎银,他对佳卉点头,表示信会送到。

佳卉拿着满满一篮子宣纸和砚台,径自回了宅子。

裘化真得知蔡老板答应将信送到,于是放下心来。

下午,水粉铺子的王氏拎着几盒南面新进的胭脂,来找过裘化真说话。

“化真,你这宅子够气派的呀。想不到你还是个小财主呢。”

王氏是个热络性子,人开朗风趣,裘化真很快被她逗得笑起来。

她突然想起黄湘玉,便问王氏:“嫂子,黄婶儿现在怎么样?她和阿牛过得好不好?”

王氏笑了,细细地告诉她:“湘玉生意忙不过来,就请了娘家侄儿过来帮忙,如今光景还不错。不说别的,单豆花一日的进项就够他们娘俩过一个月了。

她前几日还将阿牛送进私塾启蒙。

湘玉和我说过,她能有今日,皆是你的善心。你什么时候发发慈悲,也让我跟着沾沾光呀?”

“嫂子只知道取笑我。”

裘化真抿着唇笑。

她今日穿了件鹅黄色的对襟上衣,下面系着同色百褶裙。

头发挽了两个抓髻,用黄色发带系住,余下的发丝柔顺的披散在肩头。

这样的打扮显得她明眸雪肤,单纯乖巧,像瓷娃娃一样漂亮。

“化真快十五了吧。”王氏突然说道。

裘化真点头。

王氏感叹:“及笄就是大姑娘了。化真这般出挑的模样,人又聪慧,不知怎样的男儿才配得上。

我家里也有几个子侄,虽生得不错,但不如你聪明,不然我定会想法子将你娶回去当侄媳妇儿。”

裘化真面色微微发裘。

王氏谈及她的婚事,恰似戳到她的痛处。

她和汪如笙的婚约尚未理清,如今又被林致远盯上。

汪如笙如今变得偏执,林致远身份无比尊贵,更不好惹。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前途晦暗,似乎连最后一丝光亮也没有了。

王氏见裘化真脸色不好,还以为她累了,便告辞回去。

吃罢晚饭,趁着天色尚明,佳卉又拎着篮子去了趟鸿升四宝店。

她早上只买了砚台和纸,却忘了买笔,这次索性买了二十支粗细不同的毛笔,省得以后再买。

蔡老板有生意做当然高兴,高兴之余,他难得大方一回,另送了裘化真一沓纸。

佳卉谢过,拎着篮子匆匆回了宅子。

裘化真拿出那沓纸,里面果然夹着一封信。

汪如笙的字写的很好,飘逸轻灵,又不失风骨。

可裘化真此刻的心思全然不在字上。

她将汪如笙的回信仔仔细细来回看了三遍,生怕漏掉一个字。

蹙着的眉心才渐渐舒展开。

佳卉在一旁瞧着,不敢上前。

她也是识字的。

但小姐不想让她知道,一定有小姐的道理。

她作为丫鬟,自然不能违逆主子的意思。

城郊的林宅,灯火通明,林致远此刻正在书房看书。

暗卫突然来报,告知了裘化真那边的异动。

“少主,我总觉得裘小姐的丫鬟今日有些反常。她接连两次去了同一家店铺,且都带着篮子。少主,我们要不要查查那家店铺老板?”

林致远抬头,放下书卷。

“不用。”

“她想折腾就让她折腾,只要不超出我的底线,你们不可多事。”

他目光深深,看向暗卫:“十一,你和文九须得谨记,裘小姐是我的女人,也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对待她,要像对我一样恭敬。若是得罪了她,我不会手下容情。”

“是,属下谨记少主教诲。”

十一应诺,躬身退了出去。

心里却想到:这位裘小姐究竟有什么能耐,竟能让少主对她这般不同。

京城的颜小姐倘若知晓,恐会闹得天翻地覆。

颜小姐是皇后侄女,性子骄横不过。

他忍不住为裘化真捏了把汗。

再晚一些,文九来报,说那件事情已经安排妥当。

林致远算了算时日,等这件事一结,他就带裘化真进京。

她既不喜欢做他的外室,他便不会逼她。

其实他不愿带她回家,是不想见到她伏低做小的模样。

她是他心爱的女人,自不能受这些委屈。

他如今羽翼未丰,给她贵重的身份,反而会令她成为众矢之的。

稍有闪失,他会愧疚终生。

化真决不能重蹈上一世阿瑶的覆辙。

第二日一早,裘化真便叫了李伯的马车送她回落叶村。

既决定要走,她想最后看一看裘馨儿和柳氏。

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她割舍不下的,那便是这具身体的血亲了。

尽管她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她却得到了满满的爱和温暖。

念及此,裘化真对柳氏和裘秋生的怨念竟也慢慢消除了。

马车停了,裘化真下车,抬头瞧见裘蕊儿、柳氏和裘馨儿都在门口望着她。

特别是柳氏,见了她,一双眼睛红红的,唤了声“化真”。

裘化真募地鼻酸,险些落下泪来。

“娘。”

她扑到柳氏怀里,柳氏也抱着她流泪。

“怎么瘦了这么多,可把娘心疼坏了。这段日子你不回,娘也不敢去找你。就怕你心里还怨着你爹呢。”

新房起好后,裘秋生不顾裘蕊儿姐妹的反对,执意让裘老头和裘老太住了进来。

柳氏以为裘化真还生他们的气,心里一直惦记着。

裘化真却笑了笑:“娘,我不生气。爷奶他们是老人,住进来反倒热闹。姐姐和馨儿终究要嫁人,只要爹娘喜欢就好。”

“哎。”

柳氏听了这话,喜出望外,忙跑回屋去将女儿这话告诉裘秋生去。

裘秋生自然十分高兴。

裘老头和裘老太见裘化真没有发难,也松了口气。

因此今日裘家的氛围出奇地好。

柳氏和丁氏一起做了一大桌菜,一家人亲亲热热地在新房吃了顿饭。

饭桌上,裘老头亲自给裘化真斟酒,裘化真忙起身。

不管如何裘老头是长辈,这便是折煞她了。

裘老头一脸愧疚:“化真,以往是爷不对。明知你们家孝顺,还端着架子拿捏你爹娘。爷向你道歉,这样的事往后定不会再有。”

这段时日裘老头也想清楚了。

忆起过往,他觉得自己糊涂透顶。

就是他的偏心,才导致一家子人离心离德,不光寒了老三一家的心,更害了大郎。

裘化真见裘老头真心悔过,端起酒喝了。

“爷,以往的事不必再提。往后我们都会好好孝敬您的。”

裘老头这才笑了,满脸的褶子都舒展开来。

气氛一时活络起来,裘老太居然也难得拉下脸面,和裘老三说了几句软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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