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你知道吗?寇公子他让皇上派去剿匪了!”
“哼,他那种惹人厌的男孩子,走了才好。”初初听到这消息,元安满脸都是看得见的欣喜就差没敲锣打鼓的欢送个百里。可缓过劲的神采里却多了些其它情绪。
刚琢磨开兵阵中一道颇为复杂的连阵攻克之法,倏的松开了紧皱的眉,嘴角愉快的笑意渐渐晕开,刹时阳光仿佛明媚,春暖花开。
习惯性地转脸把目光投向同席而坐的元安,像急于得到表扬一样。
可见的,元安情绪有些低落,单手撑于下颏,双眼望着窗外不知名处的哪朵冒尖小野花,不知神游何方。
“姐姐?”轻声唤着。
“嗯?”转过脸一时迷茫的神情出现在涵衍眼中,许多年后涵衍仍是极喜欢元安这样不似平日的温顺样。
“肖夫,,,肖教头刚才给的那个兵阵,我找到破解的法子了。”肖米顺不喜欢别人称他夫子,从来都是称呼他为教头。
说着话,眼睛里湿漉漉的,黑亮黑亮充满期待,有些时候涵衍在元安面前就似个正常年岁的孩子,褪去成熟稳妥。
“涵衍很厉害。”伸出那只闲着的左手在涵衍白嫩的脸颊上捏了两捏算是认可他的脑瓜子。
听得很受用,还等着呢却没有了下文,只见那妮子又望向窗外一副沉思状。
这对于有些小傲娇的涵衍殿下可怎么受得了,视线四处张望着问道:“你们,可有人找到攻克之法?”见方才还高谈阔论的众人瞬间了无声息,各自回到位置上假模假式的捻起乱放的纸笔搔搔脑袋,咬咬笔头,皆是满脸题太难,不怪我不会做。
涵衍早就对这些未来臣子不抱希望了,扯扯元安的衣角,语气有些迫切:“你看,你看他们都不会做,只有我写出来了!”
“……”回应他的只有元安的后脑勺和一缕风吹打在他脸上的发丝,寂静的,痒痒的。
“你说,寇珉意怎么就去剿匪了呢,那我这些日子练武练的累死给谁看呀?”元安无意识的念叨着,殊不知在稍显安静的课堂里,自言自语落到了身旁人的耳朵里,感觉衣角有拉力转脸看去,嘴里“啊?”一声:“你方才说什么?”
话语已落入耳中,嗤喇喇的,满脸的春阳仿佛瞬间凝固,再不经意的消失的毫无痕迹。
涵衍这会调转了方向,只抬头望着翘角飞檐下悬挂的那一盏宫灯,凝视了许久。
这样的涵衍很少让元安见到,但也成功的让元安心里怯怯。转头望向后排的好友,悄声问:“涵衍刚才跟我说什么了,我没听见。”方玉茹从臂弯里抬起满是睡意的小脸,瞥一眼掐媚样儿的元安,哀怨道:“他说!让你看肖老头儿布置题只有他写完了!”
元安忍着耳根子疼,掏掏耳朵的气。粗线条的妮子没看见身旁的人耳朵尖儿慢慢的红透。
握着拳头威胁着低吼:“你就不能小声些!”方玉茹想辩驳的话语也在元安的淫威下怯怯诺诺,头一趴又睡的昏天黑地。
转过身,嘿嘿的傻笑了两声:“那个,我也没写啊!哈哈,哈哈。”充满着讨好的意味。
元安没心没肺的笑声,此时,却传不进涵衍的心里。
转过脸,面容沉寂好像压抑着什么,直叫元安也在这尴尬的气氛败下阵来,耷拉着脑袋不语。耳边传来:“你,很不希望寇珉意去剿匪?”语气似乎平静。
偷抬眼瞥了眼一言不合就装冷的太子爷,少不得斟酌二三再开口,呐呐着:“我巴不得他不在我眼前晃悠,只是,只是”有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啊!想起来了“只是大仇未报,不甘心呐,不甘心。”
“真的?”语气总算好了些,眼神也就温和下来似平常。
元安顿时胆子又肥了不少,想起刚才自己那怂样颇恼怒,一巴掌呼上。果然,涵衍眼里愤怒的火花呲啦呲啦的冒起。元安若无其事的甩甩红了掌心的左手,嘴皮轻掀:“好生抱歉,方才,手滑。”
炎热的夏日随着败落的荷花渐渐远去,烤火炉似的烧灼感也能离地上的人们远一点。
听说寇珉意回来那日万分风光,几乎是不费一兵一卒就轻松劝降赣州那一带十一个山头九百八十三人之多的悍匪,落户,分耕,全数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