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上只有护士小布鞋的声音。
“诶,你...”程一洲是有些于心不忍的,话刚出嘴又绕了个弯,“要不你先给你自己取个名字吧,我总不能一直喂喂喂的叫你。”
“你取吧,我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白雾有些推搡,自己给自己取名字听起来有点奇怪。
“我?”程一洲有些不好意思,给动物想想还差不多,轮到这猛地有一种当爸爸的感觉,“那我,想想。”
想什么想?徐敬宇冷静的站了起来,“我来吧。”
他总觉着这性质跟许啾啾像的很,半路捡回来的东西取个名字一大半的所有权就已经在程一洲手里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又来个抢人的。
“反正也是游魂野鬼,那就游野吧。”
话里的随意敷衍简直像锅子里烧开的水,噗的到处都是,程一洲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眉头沉了几分,“读起来太绕口了。”
“名字就是一个代号,你怎么还认真起来了?”话虽这么说徐敬宇睨了一眼身边的白雾又开始琢磨了好半会儿,“那就白野了。”
一锤定音,他可没不想在除了程一洲以外的人身上花太多的心思。
那也行,白野这名字还挺应景。
程一洲在一边咂巴着嘴,蓦地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问,“是毛血旺里的那个百叶吗?”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白野事后也想明白了,跟白游比起来毛血旺里的百叶总比汽车轮下的柏油马路好听些吧。
——
出院的时候已经是十月的尾巴了,温度是直线下降,路边的树像是要秃头的年轻人,只有零星的叶子在风里的摇摆,造型着实可怜。
徐小花是跟着林柚一块来的,较以往眸子里多了几丝的柔和的味道,她长着小嘴问了声好,小女孩的嗓音像是软绵绵的糖果。
“等会先送小花去上课然后你开我的车回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程一洲的错觉,林柚的话里透着几分冷漠的味道,眼神也朝着他瞥了好几下。
车子里没人讲话,徐小花坐在程一洲的旁边捏着手里的小礼袋一直把玩不停,直到下车的时候才飞快的塞进了程一洲的手里。
里面是各色的糖果,一看就不像是从外面买来的,倒像是从自己的富饶的糖罐子里悉心挑出来很多种不同口味的糖塞进了小礼袋里。
程一洲看着袋子里的糖会心一笑。
小孩子的世界没那么复杂,徐小花打小就是在他们身边长大的,见到次数最多的人不是徐敬宇就是林柚,自然最上心的也是他们。
可她到底活了三十几年,人情世故到底也明白些,喜欢的人要在一起更是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出现。
在徐小花的认知里林柚和徐敬宇早就成了默认的喜欢,直到程一洲的到来彻底把这个默认给否定之后,她当然不会待见这个哪里都和他们不一样的人类,更见不得自己上心的人流眼泪。
可她后来发现,这个人类跟想象里的不太一样,不是恶毒的王后倒像是傻乎乎的白雪公主。
“诶,她给了你什么啊。”徐敬宇凑过脑袋看着一脸傻笑的人,“哟,这小丫头终于懂得爱屋及乌了,给我一个尝尝。”
小礼袋上的丝带被猛地一拉,然后打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完美变成了原先密封的状态。
程一洲怒了努嘴,“想吃的话自己去买。”
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只小乌居然要在大屋里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