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们几点去老太太那里？”乔山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说话也是亦如曾经的冰冷疏离，仿佛受伤的人根本不是他，仿佛身上那些伤，没有一丝痛感！
林越此刻眼神冷峻，目光极其冷清的怒视着乔山，说话一字一句：“把衣服脱了！”
乔山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没有回答，也没有动。
越楚楚有些不明所以的转头看向林越，原本想要帮乔山说说话的，可是看到林越身上散发出了怒不可遏的火气，目光锐利的仿佛要将乔山看透一般，越楚楚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可以说话的时机，默默的退到一旁，小心脏有些七上八下。
“我让你把衣服脱了！”林越的语气寒冷如刀。
乔山眉头微动，想了一阵后，不太利索的抬手开始解自己西服的扣子，一颗一颗，动作十分缓慢！
此刻，林越的心是越发的堕入了冰极的深渊。
好不容易，解开了西服的扣子，乔山又慢悠悠的去解衬衫扣子，因为手腕肿胀使不出力，加上手指也有些不停使唤，每一颗扣子都解得非常的费劲。
待乔山解开衣扣的一瞬间，越楚楚的心都提起来了。
他胸口上也是浓重的淤青，右侧侧腰处横着一个很长的纱布，此刻血液已经将它成了鲜红。
林越因为怒意，胸部快速的起伏着，脸部的咬合肌也因为他使劲咬着牙关而变得格外明显，看的出来他在极力遏制自己的怒气，可是说出来的话宣告他隐忍失败，声音低沉的让越楚楚都心下一震：“滚！”
这低沉的一声让屋里的气氛一下变得凝重起来。
乔山低头，不发一言。
腰上的那个伤口不知道是不是崩裂了，此刻血液以眼见的速度浸染这那块纱布。
越楚楚有点慌张，声音都有些颤抖：“哥哥，乔山在流血呢！”
林越仿佛没有听到越楚楚的话一般，径直走到了乔山的跟前，愤怒已经漫上了林越的双眼：“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否则，你别留在我身边了！我林越要不起你！”
“……”乔山还是不发一语，就是在那儿站着，脸上也没有透露意思情绪。
“不说话？”林越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语气里有些决绝：“很好，那你走吧！”
乔山一动不动！
“乔山，你太混蛋了！”这句话是林越低声嘶吼出来的，他紧紧的握着拳头：“打黑拳？哈？你真是不想要你自己这条命了是吗？”
黑拳？
越楚楚从来没有听过这么一个词，只是隐隐的觉得，这件事应该很不好，否则，林越不会这么生气！
“你一次一次将自己置于那种放纵的状态里，你一次一次的让我陷入可能会失去你的恐惧里？你真的有哪怕一瞬间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林越的情绪变得几近狂怒中。
乔山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唯一不同的是，他渐渐握紧的拳头，表明了他此刻情绪的微动。
房间里明明洒满了金灿灿的阳光，可是越楚楚却感到屋里无比的寒冷，仿佛快要结冰了一般。
沉默，肆虐而来！
乔山腰上的血已经浸过了纱布，开始蜿蜒的流了下来。
林越当然也是注意着乔山的伤，忽然间叹了一口气，有些心灰意冷般，他走到沙发上坐着，语气居然变得极其平和，“你既然觉得在我身边待着那么煎熬，那么不自由，如果这真的不是你要的生活，那你走吧！”
顿了顿，林越看向越楚楚：“楚楚，去楼上拿一下医药箱，在书房里。”
看到越楚楚上楼的背影，乔山此刻才用他清冷的声音说：“我不走！”
“阿山！”林越眉头紧紧的蹙着，眼眶一阵发酸，那双如深渊一般的眼眸满布颓然，直盯盯的望着他：“你还想多少次这样满身伤站在我面前？”
“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他深深呼吸，“上次，柳丫头差点没命的时候，你跪在急诊门口时候的心情，你忘记了吗？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这样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是那样的心情？我人生的一半多时间里认识你这个朋友，你考虑过哪天你真的不在了，我会怎么样吗？”
他努力的抑制着心里的火气，伸手指了指乔山腰上的伤：“肯定是崩开了，先让楚楚给你止血，我找老周带医生过来。养好伤，你就回法国吧！”
说完，林越起身。
乔山那只受伤的眼睛，此刻的血液似乎要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一般，他伸手，用尽全力的拦住了准备离开的林越，低声说：“以后不会了！”
“……”林越没有说话，推开了乔山的手。
依然毫不停留的走了。
留下乔山站在原地！
形单影只！
……
楼下，越楚楚看着乔山腰上那深入见骨的伤，心惊胆战的不知如何是好，笨手笨脚，小心翼翼的为乔山上药止血，深怕碰疼了他。
楼上。
林越依然在大发雷霆中。
声音很大，楼下也听得一清二楚。
——“你脑子进水了吗？你还亲自带着他去，看着他去送死的是吗？”
——“你看到他受了多少伤没有？自己的拳庄，你不护着他，任由那些打黑拳的打的那么嚣张？如果他真留下什么后遗症，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没了乔山，我他妈要什么拳庄？拳庄算个求阿？”
——“少给我扯那些没用的，我就这么不讲道理！你给我滚过来，你今天必须好好跟我说说，要是不能给一个让我满意的理由，看我不削了你”
过了一会儿，仿佛是打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昨天是谁跟乔山单挑的？”
——“打了几个？”
——“七个？哟，这还长进了阿？”
——“最后是谁把他伤成这样的？一个小时之内，把名单传给我。”
——“让丫头今天晚上来C市！这丫头，现在翅膀也伸手硬了！”
楼下的乔山，听到楼上断断续续传来的林越愤怒的声音，居然露出了丝丝笑容。
或许极端，可是他觉得值得了！
至少，他为的这个人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