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找不到话语来解释了,南怀瑾急得额头冒汗,如同早上那个被他逼到绝路的学生。
看见他的慌乱,安瑜兮眼底暗藏笑意,为了不让他发现,眼神频频瞟向行使道上。
一个侧脸让她怔目,她晃了晃头,再看过去,已经没了人影。
再见安瑜兮异样,南怀瑾摇了摇她,“渺渺,你怎么了?”
“我刚才好像看见乐乐……”就从她面前过去,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她和乐乐相处了十几年,怎么可能认错?
“对,我刚才看见乐乐了,她在一辆红色卡宴车里,她身边坐了一个胸口绣着昙花标识的男人,看起来三十来岁,脸上戴着一副黑色眼镜框。”
“什么?”南怀瑾被这高超的观察力震惊了,可要说安乐乐还活着,他觉得不可能,“渺渺,你可能是因为怀孕耗费心力憔悴,出现幻觉了,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不,我没有出现幻觉。”
安瑜兮表情确定,手脚激动万分,南怀瑾看着心中起疑,会不会是有人趁机,想要利用安乐乐之死,刺激渺渺,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渺渺有孕在身,禁不得刺激,要先稳定她的情绪:“好,那我马上派人去查。”
说完,安瑜兮果然安静了。
表面安静不代表内心安静,安瑜兮低下头,靠着储存在大脑中的记忆,开始检索四岁时爷爷让背的东西。
“我想起来了。”
她眼中闪过一道光,握住自己的裙子说:“那是南家十年前的标志,现在大多数南家人受各种影响,已经很少人穿了,不过不代表这个标志不存在,老师,带我去你家,好吗?”
她妹妹可能就在南家。
皱了皱眉,南怀瑾没有回答,为什么偏偏是此时,突然出现一个和死去之人一模一样的人……
“虚子,你不愿意?”
眼神顿时冷然,她心中不免想起自己妹妹是为什么而死,都因为面前这个人的表弟。
“不,走吧。”
闻见四周气氛不对,南怀瑾止住想法,打算先安抚安瑜兮,随她的愿,先带她去看看,如果有什么事,他也能照顾。
“快点。”
慌张中,安瑜兮出言催促,南怀瑾凝眉加快速度,冲向南家。
本来一个小时的路程,被南怀瑾拉到了四十分钟。
守门人看见南怀瑾的车出现,按下开门按钮。
缠绕着玫瑰花藤的铁门,“吱呀”一声开了,南怀瑾刻意放慢速度,语气慎重道:
“等一下无论你看见什么,或是听见什么,都不能冲动,或是惊慌。”
“你什么意思?”
难不成今天是什么重要日子?
安瑜兮奇怪道,伸头看向车窗外,一股腥味在她鼻间缭绕,她捂住鼻子,扭头问:
“这红红的东西是什么?”
“树的汁液,听说过一种树木吗?叫龙血树,它的汁液便犹如人的鲜血一般,这树汁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名为血竭,可以活血化瘀,消肿止痛,收敛止血,是一味名贵的中药材。”
跑题了吧?
她只是想要问问这东西是什么,怎么会引来这么多东西?
“既然名贵,为何如此浪费?”
再有钱,也不能这么耗吧?
“因为南家古时候有用罪人,做杀鸡儆猴的习惯,现在时代变了,南家便以这龙血树代替人血,提醒那些人,勿要犯此大错,以免身首异处。”
“咦……”
她心中泛起恐慌,脸上强装镇静道:“这杀鸡儆猴也过于血腥了吧?”
感觉像是什么邪教一样。
“我也这样认为。”南怀瑾停好车,揉揉安瑜兮的头,认同了她的说法,扶着她的手下车。
顺着那条被“龙血”染红的小沟,向南家祠堂快步走去。
刚到会祠堂外面,安瑜兮感觉到一片白光闪过,只听见“咔嚓”声响起,小沟里的龙血便流的更加欢畅了。
“等等,我不进去了,我看见那个人了。”
忍着胸口闷,安瑜兮四处张望,认出刚才在车上看见了人,立刻停住脚步,拦下还想向前的南怀瑾,告诉他,可以了。
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太恶心了。
“何处?”
“那边,树面前,左边第三个。”
“嘘,你先去我房间休息,我等一会儿带他过去。”
“好。”
顺从的点头,安瑜兮偷偷看向那方,认为那个人有些眼熟。
南怀瑾拍拍她的背,目露警戒,招手让老管家过来,吩咐:“老管家,麻烦带渺渺去后面。”
“少爷,这样怕是不好吧?先生说了,渺渺小姐如果踏入了南家就是南家的人,这次集会必须参加。”
她打心底拒绝这种类似于邪教集会,偷偷挠挠南怀瑾的手掌表示拒绝。
而南怀瑾同样讨厌这种所谓的集会,没听老管家的话,揽上安瑜兮直接去了后面的主屋。
刚到主屋,安瑜兮就四处寻找厕所,易悦悦围着围裙,看样子像是从大厨房里才回来的样子。
瞧见安瑜兮难受,急忙拉过她,带她去了吧台吐。
“姑奶奶,你这是去了什么地方?”
易悦悦拿出橱柜中的杯子,倒了一杯水,递给安瑜兮,安瑜兮喝了一口,再次大吐。
让易悦悦摸不着头脑。
一旁的南怀瑾皱眉,原以为渺渺已经能吃闵老师的东西,意味着她的心理洁癖已经痊愈,没想到是他想多了。
他重新倒了一杯水,拍拍安瑜兮的背,自己先喝了一小口,安瑜兮瞥见,没有多说,再次吐了,然后推了推南怀瑾。
恶心道:“你离我远点,我好像是看见你,所以想吐。”
什么?
这句话让南怀瑾脸上暴露出非比寻常的不镇定。
做为过来人的易悦悦倒没有那么惊讶,只是单纯的关心安瑜兮此时的情况:“渺渺,你说,你是看见虚子恶心?”
“好像是。”
闭上眼睛,她故意不去想南怀瑾的存在,倒感觉胸口舒服了许多。
易悦悦不多说,踹了南怀瑾一脚,指向客厅,用唇语示意他:
去客厅待着。
心中委屈,面上不显的南怀瑾平静地坐在沙发上,用手指摩挲残留在指间的粉笔灰。
脑中本来计划好,要查探对方用意的想法,也在一时间化为乌有。
这时候,他应该尽快解决媳妇嫌弃自己的事……
不对,以前渺渺一点也不嫌弃自己,怎么一到怀孕就嫌弃自己了?
难不成……
想到那种可能,南怀瑾对安瑜兮肚子里的孩子瞬间没了好感。
眼神危险,心中想着:
还有八个月,好好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