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身份颠倒,南怀瑾靠在讲台上紧紧注视着安瑜兮,感受到南怀瑾注视的安瑜兮轻笑。
然后笨拙踮脚,因为上面太高,她写不到那里。
一只手指轻推,一只粉笔落地,南怀瑾蹲下身子去捡,顺道把自己的脚递过去,让安瑜兮踩在上面。
前排有细心的学生感觉有些奇怪,凑到同桌耳边问:“你感觉到了吗?安学姐好像高了一点点。”
“嗯?没有啊?”
认真听课的同桌并没有把他的话当一回事,继续写笔记。
那位学生皱着眉,抬头看向安瑜兮所写的字,发现了端异。
再次推了一把同桌,开始自己的推测:“你看最高处前面的字体显得书写者有些吃力,可你再看后面,顺顺当当如同在平地上写的一样,你说是不是有异样?”
次次被打扰,同桌不爽了,黑着脸拍打那位学生的肩,暗怒道:
“哥们儿,安学姐讲课可是可遇不可求,你现在再打扰我,信不信我给你一耳光?”
“别呀,平时我们关系那么好,你仔细看看,我说的是不是。”
为了证实自己没有说谎,那位学生不停推攘同桌,同桌忍无可忍下,绕到了讲台上。
本想着躲避自己同桌,可一上台,目光就被某双无处安放的脚吸引。
原来那混蛋说的真没错,安学姐是高了,因为他们高高在上的教授用脚给安学姐作了“垫脚石”。
不可思议啊!
感叹完,他识趣的收了目光,低头认真记笔记。
“米卡,你干什么?你一个人都挡了我们所有人的视线了。”
“what?”
教室可是扇形的,他一个人怎么挡了他们的视线?
充满疑惑的扭头,一群八卦眼不断向他示意,问发生了什么。
唉,这差别太大,他们想不注意都难。
“认真点,你们要学会尊重孕妇。”
南怀瑾看安瑜兮写完了,偷偷收回脚,大力敲打黑板提醒下面的人。
所有人都明白南怀瑾是在掩饰,可碍于他是老师,纷纷埋头,懊恼他们怎么那么早就暴露了。
过了三十分钟,安瑜兮感觉腰部有一股刺痛,联想到医生的嘱咐,她有些退缩,停下书写动作,转身看了一眼埋头认真记笔记的学弟学妹们,见没有人抬头。
便扬声用嘴口述,自己靠在讲台边缘歇息。
一节课有五十多分钟,足足让安瑜兮拉长到一个小时,不过还好,下面没有人露出疲惫之态,安瑜兮休息够了,又转身打算开写。
没想到黑板上已经有了没写的,与她的字迹无二,第一时间,她想到了南怀瑾,猛然看向他。
南怀瑾还像刚才一样,站在原地,背着手,目光紧紧注视着她,她眨眼询问黑板南怀瑾不回答,只是背在身后的手指间却有着明显的白色粉笔末。
问不到答案,安瑜兮也不急,拍拍手,宣布下课,然后半弯着腰向下走。
“你等等。”
南怀瑾忽然出声,快速整理好书本,夹在腋下,上前扶着安瑜兮向外慢慢走。
找到机会,安瑜兮便问:“黑板上的字,是不是你写的?”
“不知道。”
中肯的回答,她笑笑,忽然抓紧南怀瑾的左手手指,揉揉,然后翻了一面,调侃道:
“南老师你真辛苦,连手上的粉笔灰都没有发现。”
“……”南怀瑾无言,镇静一收,背在身后,安瑜兮瞧着,伸出双手和南怀瑾闹着,势必要让南怀瑾承认。
南怀瑾最终怕安瑜兮伤着,无奈的回答:“嗯,你站那么久,很容易摔倒,我趁你闭眼养神时,就帮你写了。”
“我就猜到了。”
她的字尽显娇柔秀丽,而南怀瑾的字属于那种低调内敛,可又泛着点点野心与逍遥的矛盾情绪,熟悉的人一看便知晓了。
两人一起走入停车场,听见刺耳的警笛声,两人同时看过去,一辆警车正往学校行使,后面还跟着南家的车。
“南叔叔怎么会和他们一起来了?难不成学校发生了什么大事?”安瑜兮带着愁容问南怀瑾,眼里忧郁明显,南怀瑾心疼的抱抱安瑜兮安慰:
“别管了,如果有什么事,父亲会处理好,我们先回家,妈说要让你见见一些人。”
“什么人?”
她怎么没听过?易姨也没和她说过。
“一些合作伙伴,这也是为了保护你和孩子安全。”
“我不想去。”
虽说她对南家没有坏的感觉,可南家的合作伙伴她听爷爷谈过,大多数都不是什么善类,她不想接触。
望见安瑜兮法生生的目光,南怀瑾揉揉她的头顶没有强求,转言说:“那我送你回家,你好好休息。”
淡淡的松了一口气,想到另一个问题,抬头问:“我,我有一个问题。”
“说。”
扶着安瑜兮进车内,南怀瑾放柔声线说。
“我要未婚先孕吗?”
这个问题她纠结了许久,祖爷爷也在催,说如果孩子生下来,她和南怀瑾又不结婚,这算什么?
私生子?
外面包养的女人?
南怀瑾开车的手一怔,大拇指轻轻摩擦方向盘,低声问:
“你今天就和我回家,先见见各位叔叔阿姨?”
“不要,我拒绝。”
她还没有做好和“坏人”打交道的准备。
“何况结婚这种事,不是你爸妈同意就好了吗?为什么要所谓的叔叔阿姨同意?”
“你口中所谓的叔叔阿姨,曾经救过我的命,在我心底,他们如同父母。”
当年他的父母失踪,他几经生死,这些老下属救过他,他不能忘。
“哦。”
安瑜兮发现南怀瑾的脸色不好看,捂住嘴扭头,看向窗外景色开始胡思乱想。
嘴上嘟喃:“我又不知道那些事,干嘛那么凶。”
果真是如祖爷爷说的,男人一般得到了想要的,便不会珍惜。
自己活该……
想着,眼眶中不自觉盈满泪水,一张手纸递到她面前,轻轻哄道:“别哭了,我刚才太冲动了,擦擦。”
“我没哭。”
她的确没哭,他怎么说她哭了?
认为自己没哭的小哭包!
南怀瑾宠溺地刮刮她的鼻梁,将车停在路边,细心为她拭去泪水,又用手把纸揉捏成一团,放进了身后的垃圾桶。
“你干嘛?我真的没哭。”
擦的她脸疼,摸摸自己的脸,安瑜兮又红了眼。
这一次把南怀瑾吓到了,连忙嘟嘴吹吹,求道:“别哭了。”
她只听出他的哀求,可语句里可没那个意思……
“不原谅,你根本就是在戏弄我,混蛋。”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