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瑜兮回家,脸黑的能滴水,抢了南怀瑾的报纸问:“我的手机怎么了?遗失了?”
“早上我打你的电话没通,所以挂失了。”
拼起四分五裂的报纸,南怀瑾不敢直视安瑜兮的目光,埋着头用透明胶粘报纸。
“什么事?”
扯过南怀瑾,正面面向自己,上下检查他身上是否粘了什么脏东西,比如一些难洗的化学药剂。
“我想你了。”伸出双手搂住安瑜兮,自然的往后一躺,拉开报纸,说着似乎不自知的情话:
“想你,就如同世界不能缺少摩擦,没了你,世界将会崩塌。”
“老夫老妻了,还说这种傻话。”
嘴上,手上都很抗拒,但心底却是甜甜的,轻轻捶了捶南怀瑾的胸口,依偎在他怀里,眯起眼睛,发出柔情的警告:
“如果你骗我,我们两个会像同种磁铁相撞,各奔东西。”
“……”手悄悄握紧报纸,目光集中在报纸上,自动过滤安瑜兮的话。
“好好看,我去做饭。”
怀里空了,南老师慌了,叫住要走的安瑜兮:“等等,渺渺!”
“嗯?”安瑜兮奇怪的回头。
南怀瑾站起,委屈巴巴的把衣服上一处黑色亮给她看,噘嘴说:“衣服脏了。”
“唉,南老师。”
她就知道他打电话来,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爸,你应该学学洗衣服了,妈又不是你的奴隶!”
下来偷拿冰激凌的南皖安瞧见自家爹这个老不羞又冲他娘撒娇,义正言辞的鄙视他。
“得了,南皖安,你要是心疼你妈,你帮我洗一下衣服,可能会比你爸学洗衣服让我开心。”
“……”南皖安灰溜溜的上楼。
刚到转角处,后面传出严厉的质问:
“南皖安!你怀里是什么?”
后背一冷,如被追赶的猴子,动作迅速的回休息室,把抢来的冰激凌塞给吵着要吃的月月,自己回自己的小桌子上写作业。
“南老师,拜托了。”
上去看看你儿子干了什么。
安瑜兮扬手,请南怀瑾上楼,自己背过身子去煮饭。
南怀瑾缓缓点头,阔步上楼。
坐在休息室中间,冷冷的目光不离南皖安。
南皖安心累,哀怨道:
“爸,有什么事,你直说,别这样行吗?”
“为什么戳我缺点?”
“你本来就喜欢弄脏衣服,我说的又没错。”
“为什么说我把妈妈当奴隶?”
“南先生,你没有把妈妈当奴隶吗?妈妈又要洗衣做饭,又要上班工作。”
南皖安索性放开手,放下笔,坐到南怀瑾对面与他对峙:
“二祖祖讲,妈妈是个宝玉,金子,如今在你手上跟个家庭主妇没什么区别。”
“家庭主妇是什么?”
平平静静的问,再以淡漠的眼神看向南皖安。
南皖安点头:“家庭主妇就是那种没有工作,一心只扑在家庭上的女人,只为丈夫,儿子而活,是个贬义词!”
“儿子,家庭主妇它不是个贬义词。”
“但男人的出轨率很高。”
“我出轨了?”
“没有。”南皖安摇头。
南怀瑾冷峻的脸渐渐放松,以内心想法告诫南皖安:
“所以,责任该在男人,有些成功是男人后面有一个贤内助,她可能没有在男人事业上帮到什么忙,但她替男人稳定了后方,照顾了父母,爱护了孩子,让前方奋斗的男人可以安心。”
“那家庭主妇没错?”
“嗯,其实女人比男人更容易找到工作,如果她们愿意,就可以做如你妈妈一样,双面兼顾,乃至于女强男弱的局面,爸爸是个生活白痴,相比妈妈,爸爸离不开妈妈,只能示弱,让妈妈知道爸爸需要她,做为女人的妈妈能够理解,那做为丈夫,那些家庭主妇的丈夫为什么不能理解做为妻子的她们呢?”
“可有些人会得寸进尺。”
摸摸南皖安的头发,南怀瑾认真的说:“儿子,我想告诉你,往后,无论你的妻子选择了什么身份,你都要去想她失去了什么,不要一味的去将她和外人做比较。”
“嗯,我会的,老南。”
拍拍南怀瑾的肩,南皖安保证。
安瑜兮上来叫几人吃饭,听见这些话,一抹笑意添上了脸,敲了敲门,欢喜道:
“吃饭了。”
“妈妈,明天我回来帮你洗衣服!”
“好啊。”安瑜兮摊手,“妈妈再教你做点菜,不求最好吃,但求以后不像南老师一样什么都不会,离了妈妈,就会饿死。”
“好!”
举起右手和安瑜兮击掌,安瑜兮笑笑,迎了回去。
带上三个孩子,牵上南怀瑾的手下楼。
围坐在一起,度过欢快的晚餐时间。
晚上六点半,两大三小一起出门散步。
伴着初夏蝉鸣,走在小道上,看小湖边灯光闪烁,鱼儿轻跃,舒缓的音乐从高高的中间音箱传出,一群老年人围在一起,戴着耳机跳起了交谊舞。
安瑜兮目露羡慕,拖上南怀瑾挤入人群,借着两位老人家递过来的耳机戴上,翩翩起舞,成了异样的风景。
跳舞时,安瑜兮如同一只白天鹅,高傲,优雅,长长的裙摆被她转出优美的弧度,脸上洋溢着温暖柔美的笑容。
而南怀瑾犹如一个配角,默默无言的衬托安瑜兮的美好,甘做一片绿叶,带着安瑜兮一次又一次展现她的美。
“妈妈会跳舞吗?”
“听二祖祖说,姨妈以前不会跳舞,是后来学的。”安安眼中有向往,她不佩服现在的姨妈,而是佩服怎么都打不倒的姨妈,还有什么都去学的姨妈。
“呼。”
音乐止住,一个完美的谢幕下,掌声如雷鸣般响起。
安瑜兮与南怀瑾还了耳机,一个平静,一个兴奋,走到三个孩子面前说:“我们回家。”
三个孩子点头。
回家的路上,安瑜兮叽叽喳喳说着久违跳舞的感受。
南怀瑾时不时迎合一下,语句都很简短。
安瑜兮不计较,因为她知道南怀瑾就是这个个性。
倒是南皖安不满的嘀咕:“以前老爸说话,老安都是认真对待,今天老安说话,老爸就很敷衍。”
“哈哈,你爸就这样了,我也习惯了,而且你爸这样,我也喜欢,别的女孩也没办法接触他,比起你这个小滑头,你爸可靠多了。”
轻轻捏了捏南皖安的鼻子,安瑜兮心情大好笑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