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奶奶就肯定了不是健胃消食片的问题还是杀蛔虫的问题,于是她和爷爷又串通起来,把我又杀了一遍。我简直是自作自受,俗话说自作孽不可活。因此我的人生就杀了两次蛔虫而其他小孩一次就搞定了。不过健胃消食片毕竟还是药啊,我也不好继续偷买着吃,所以我的胃口倒是确实改变了,吃嘛嘛香,毕竟吃了两次那玩意儿,可不就什么都香了嘛。
到这里我又明白了一个道理,当你抗拒别人的意见时他们会更加觉得自己是正确的,认为小孩子就应该抗拒大人的意见。反而当你顺从时他们就知道自己是错了。
举个例子吧,当奶奶要帮我杀虫时,我极力抗拒,她就坚持到底,当奶奶给我吃健胃消食片时,我十分乐意,她却不愿意了,非要给我杀蛔虫。
虽然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为什么蛔虫抢着吃我们体内的食物和营养,却偏偏不让我们有食欲,但我至少知道了这一秘密。
后来到我读书也是如此,小学到高二家里人让我好好读书我极力抗拒,当我开始乐于读书并考上大学后,他们倒不乐意了,总想让我外出务工。所以这个道理显然正确,他们现在还把我当小孩呢!
如果依次类推我们还会发现许多其他有趣的例子,不过你不要再往教育上想,这只是我个人的意淫罢了,它是罕见的个例、而且并没有聪明人为我作证,我只是独自愚人说疯话。
现在我该说说那个神秘的铁丝厂了,多年以后当我再回去看时它已经变成了一个繁华的小区,原来的泥泞小路已经面目全非,可以说这个高档小区什么地方都称得上是现代化,琉璃的灯瓦、灯火通明的紫光、炫酷的豪车、嘈杂的超市……唯一不幸的是我进去后没一会就迷路了,所以并没有看见它的全貌,这令我感到十分遗憾。
从我大娘的平房楼顶大致可以望过去,但是看不见全貌,它位于这条街道的右下方但又在桥的上方,进去前是一个不太宽敞的小巷,但两边布设有小店,所以也不能算是狭窄,不过走过这个不太狭窄的小道就如桃花源一般豁然开朗——面前是一个大斜坡,这个斜坡很长,当你走到一半时你会发现它有个岔路,岔路通向一些城内的村落,而继续直上斜坡最末端你就到了这个铁丝厂。
路上很少有村落,但越靠近铁丝厂,人家就多起来了。这段路大概半个小时,门口有一口井,每天都有小三轮车辆和板车上下。
路边长着一些嫩草和一些斑斑点点的黄花和白花,我记得那时路边蝴蝶成群,我每天放学都会去捕很久的蝴蝶,它们有黄色也有白色,它们停在花朵上我就扑上去用手捉,有时我一下午可以捉到四五只,有时空手而归。
但不论如何它们的下场都不太好,我或许会把它扔到蛛网上看着蜘蛛将它杀死并缠起来,或许它会被我不小心捏死,亦或许它会在瓶子里打湿翅膀,最后窒息死去。
我就是那个屠杀者,不过有时我也会放生它们,这并不是说我心好,因为我会等到第二天再来捉。
铁丝厂里的小孩并不多,所以我一般一个人玩,有时也能去帮爷爷奶奶拉铁丝,在这儿就要解释一下什么是拉铁丝。
每天工人们会从库房里拉出一箱箱胡乱缠绕一团的铁丝球,这些都是三轮车或者板车送上来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将铁丝放入机器里,它能够把它拉得笔直,不过前提是得先把缠绕一团的铁丝扯开,扯成长长的弯弯曲曲的铁丝,然后从机器压孔塞进去,然后就笔直地出来,再通过闸刀将铁丝切成相同长度的笔直铁丝,如此即可大功告成。
每天我爷爷奶奶可以拉十多筐的铁丝,这是一种用竹子编制而成的竹筐,在乡下我外公依靠编制竹筐卖钱。我很清楚他们很累,那一竹筐铁丝,如果叫我去搬,它只能原地挣扎一下。所以我除了给他们端茶送水、做作业,我也会拉铁丝,毕竟这也不难。
不过我拉铁丝纯粹是为了好玩,以及获得在场工人的称赞。我扯不动缠绕的铁丝球,所以爷爷总是递给我一根弯弯曲曲的长铁丝,我就对准那个孔塞进去,看着它变得笔直,然后递给我奶奶,切成一节一节同样长度的铁丝。
有时我爷爷生气了——大多数是因为学习或者调皮捣蛋方面,他会顺手抄起长长的、拉直了的铁丝来打我,这东西一打一个印子。但是我后来学聪明了我知道他不是要真打,所以我只要跑开,他自然也就消气了。
夏天我们冰箱里会为我买上一大堆冰糕,所以我总爱夏天。但是夏天又闷热难耐,蚊虫老是让我彻夜难眠,所以我又狠夏天。
我在铁丝厂也会去铁丝厂屋檐后面捉蜘蛛,有时遇见一些“庞然大物”,例如壁虎、大黑蜘蛛、大蜈蚣……我会让奶奶去帮我捉,她戴着一双厚厚的白色粗布工作手套——为了防止手被铁丝划破,这铁丝大多数生锈了,如果被划伤会得一种破伤风之类的病,会死人的。
所以有一次我偷偷帮忙时手指被铁丝划伤了,这是一道小口子,鲜红的小血珠争先恐后地往外冒。但是我没有告诉爷爷奶奶,我只是暗自流泪,以为自己要死了,我就呆呆地坐在那儿想我死去时的画面,爷爷奶奶痛苦地抱住我嚎啕大哭,我的亲朋好友都过来夸赞我、安慰我的家人,然后将我安葬……
直到后来奶奶细心发现我一个人在那呆哭,就跑过来,看见我手指的小伤口后,从墙壁上抓下一缕蛛网缠在我手指上,在乡下时奶奶经常这样做,也深信这样很有用,对此我持保留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