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止住,道:“王婶子你先去叫你妹子来吧,别人我再去寻摸。”说着出了门,到后院跟丈夫商议王二的事情去了。
施禹水听淑娘将王二、招弟之事讲得清楚,便道:“早先阿翁过世前,便打算把他兄弟二人的婚事也都管起来,如今换了咱们夫妻也一样,娘子你打发人去办吧。倘若招弟那边应了婚事,就把人从别家买过来再继续跟着你就行。只咱们家现在孝期,王二也得跟咱们一起到三年后才能过礼了。”
淑娘答应下来,又看丈夫收拾的衣物被褥,皱眉道:“都是棉的,虽然厚,也不大能挡风,那茅草都是透风的,该整点儿什么不透风的,哪怕在屋里挡上呢。到处都是干草,怕着火也不能用炭盆。”她忽然心生一计,道:“郎君,咱们日常用的伞,有没有油布做的?”
施禹水失笑道:“这我如何得知?你想做什么,不是要紧的就去做吧,不用事事都跟我说了。”淑娘动手将棉被卷起、棉服叠好,又说:“今天仓促,别带什么书了吧?”施禹水道:“无妨,只管带上吧。”自己动手拿了一本塞在棉被卷里。
淑娘道:“前面那些人只怕吃得差不多了,先打发了吧。”拿了几串钱回到前院,又教春花唤来王大兄弟两个,吩咐道:“王大你拿这钱去打发了帮忙的人,就去送官人到墓前茅屋吧。王二你明日早点动身去城里,到会通寺里找招弟娘问问招弟的意思,再打听一下牛娘子母女的事。”王大二话不说拿起钱就出门了,王二却道:“小的一会儿就动身吧,亲戚们也有要回城的,一路走着不嫌晚。再者会通寺在城外,也不用管城门关的时间。”
淑娘知道王二心急,只得应了,也给他一串钱道:“你也算是求亲,第一次上门,买些礼物带着。”她忽然又问道:“你知道县里有哪家店铺卖那种不透风的油布吗?”
王二想了半天才道:“小的记得见过,忘了是哪家了,有是一定有的,大娘子要买吗?”
淑娘点头道:“你知道有就行,你这一趟去县里,顺便买回来些油布,给大官人把那间茅屋里面挡上,棉的灌风
。”说着起身拿了二两银子给他,又道:“不知道价钱如何,宁可多带点钱吧。”
王二答应下来,将银子塞进袖口,铜钱揣在怀里,出门寻今日要回县里的人一道去了。
安排完了众人,淑娘自己一时闲了下来,见春花也无事可做,两人便说起招弟来。春花道:“有一年多没见过她了,去娘子舅母家的几次都赶上她没在,走在街上也没碰到过。也不知道王二哥怎么打听到她过得不好的。”
淑娘笑道:“咱们跟招弟相处时间不长,说不上多上心。王二既是看中了她,自然有法子打听。倒是王大年纪比他还要大上一点儿,怎么就没有个心仪想娶的?”
春花想也不想地回答:“王大哥说一辈子都在咱们家里做活,说亲还是让大官人看着好,免得娶个不安生的闹得慌。我听见王大哥训王二哥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淑娘若有所思地问:“春花,你看招弟会答应王二吗?”
春花笑了:“大娘子,招弟不答应也没事呀,陈娘子一定能答应的。”
淑娘一怔,自己又把古代父母之命这茬忘了,她试探地问道:“若是陈娘子答应了,招弟却看不上王二呢?”
春花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淑娘又问她:“我记得陈娘子很疼她那个儿子,今年该有三岁了吧?去年见的时候有一岁多了,还整天抱着不撒手呢。倒是牛娘子的女儿三巧,也不知道她爹跟那个白氏对她怎么样。”
王大进来了,回道:“大娘子,小的已经把大官人的铺盖衣物都送过去了,施族长叫小的晚上到他家去住,大娘子这里怎么办?”
淑娘道:“哦,确有此事。”正准备说时,王婆子领着一个看上去年纪比她还要大一点儿的婆子进来了,穿的一身破破烂烂,脚上的鞋子是草编的,露出来的脚趾冻得又红又肿,畏畏缩缩地行礼:“举人娘子。”王婆子忙介绍道:“大娘子,她就是俺娘家妹子。”
淑娘上下打量一番,先对王大说:“大官人叫找几个婆子媳妇的,一起住在家里,你看看有合适的看家犬的话,弄来一只也成。”接着才问王婆子道:“她怎么称呼?”
王婆子推推妹子,那婆子低着头说:“俺姓李,俺男人也是姓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