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地精冲向派格里斯,两侧一边一个。风之精灵掠向右方,回转身骤然下蹲,两把弯刀向前刺出。那个地精抓着一根短矛,做了一个很好的防御性动作,几乎就招架住了两把刀之一。
派格里斯缩回来,转向另一侧,刚好越过他的朋友们,并让右手使出一个凶狠的横劈。他感到受伤的肩头一阵刺痛,但是地精首领说的“囚犯”给了他忽略痛楚的力量,由这个词可推知地精首领很乐意花些时间跟艾琳娜玩玩。
冲他而来的地精伏身躲过第一把刀,并本能地将矛往上举起招架,以防派格里斯将前面这把刀向下砍落。
第二把横劈过来的刀割开了它的喉咙。
第三个紧跟在那个地精后面冲过来,然后忽然就躺在了它死去同伴的上面,已被一个迅速的步伐加上一下刺戳击倒,沾血的左手弯刀疾速呈直线切入它的心脏,同时派格里斯右手刀在第四个地精刺出的剑周围密密地划着圈。
“该死的精灵,你把所有乐趣都抢走了!”克里克吼道。
他径直冲过派格里斯,想要把他的斧子埋入正与暗夜精灵来来往往拆招的地精头颅里。然而一个黑色的身影飞过矮人,把那地精撞开,将它固定在六百磅黑色毛皮与撕扯着的爪子底下。
山洞突然被一道刺眼的蓝光照亮,然后是另一道,艾琳娜正在让她致命的弓投入运作,射出一列拖着光芒的箭。一开始的箭嵌入了洞穴左侧石壁上,但每一支都为她提供了足够的光亮来挑选出一两个目标。
到了第三支,她射中了一个地精,随后的每支要么致命地找到一个目标,要么在足够近的地方呼啸而过,使地精们四处乱窜。
三个朋友继续施压,砍倒许多地精,把成群这种懦弱的生物从他们面前驱走。
艾琳娜在一侧不断射出一列飞驰的箭,现在不是真正要射中什么,因为那儿的所有地精都缩在掩体后面。但她的努力并非徒劳,因为她让这些生物保持在洞穴中央主要战斗之外。
同时,瑞吉斯沿着另一边的墙壁前进,爬过石块和石笋,还有挤作一团的地精们。他注意到地精们不时通过洞穴后面一个裂缝而消失,而且那个首领已经进去了。
瑞吉斯等到地精队列暂时中断下来,然后溜进了内部地道的更深层黑暗当中。
战斗在很短时间内就结束了,因为实际上,除了最先冲向派格里斯的三个地精,基本上就不是一场战斗。地精们逃跑的努力更甚于防护自己,抵抗强大的入侵者有些甚至将它们的同族推到冲锋的矮人或者跳跃的黑豹面前。
一个地精试图从山洞后面撤退时,派格里斯刺中了它,同时克里克也砍中了它,战斗就这样结束了。
克里克往回猛拉他的斧子,但是嵌进去的斧刃没有脱开,结果他将疲软的地精直举过了自己的肩膀。
“大个子的穿过去了,”矮人抱怨道,看上去忘记了他斧子一端还挂着一个死去的地精。“你去追?”
“瑞吉斯在哪儿?”艾琳娜的喊声从洞口传来。
两人转身看见她正蜷伏在入口的斜坡,点燃一支火炬。
“馋鬼不按照指示做事,”克里克抱怨。“我告诉过他这么做的!”
“我用我的弓时不需要它,”艾琳娜解释。“但他跑开了。”他大声呼唤,“瑞吉斯?”
“他逃跑了,”克里克轻声对派格里斯说,但这听起来并不合适在半身人于十镇外围道路上的勇敢作为之后,以及对抗食人魔时令人吃惊的良好表现之后,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觉得这是合适的评论。“我认为那些食人魔把他吓得不敢战斗了。”
派格里斯摇摇头,缓缓地转身,扫视山洞的边界,更害怕瑞吉斯已经被砍倒,而不是逃跑了。
过了一会儿,他们听见了他们的小个子朋友,他走出地精逃跑的地道时快乐地吹了声口哨。他看看派格里斯和克里克,他们错愕地瞪着他,然后他把一样东西抛给派格里斯。
风之精灵接住它,仔细看了一下,然后他的笑容真正绽开了。
一只地精的耳朵,戴着金耳环。
矮人和暗夜精灵怀疑地看着半身人。
“我听见他说什么了,”瑞吉斯回答他们的注视。“而且我确实了解地精。”他用小小的指头在两人面前的空中打了个响指,他们俩已经惊呆了,然后他开始走向山洞另一端的艾琳娜。然而走了几步却停下来,转回身把第二只耳朵扔给派格里斯。
“什么东西进入了他体内?”当瑞吉斯走远后,克里克平静地问风之精灵。
“冒险精神?”派格里斯更象是发问而不是陈述。
“你也许是对的,”克里克说。他往地上啐了一口。“他会让我们都被杀死的,否则我就是个有胡子的侏儒。”
他们五个在地精洞穴中等待直到剩下的风暴过去,关海法整晚都留在这里。他们在山洞的一侧发现一堆引火物,还有一些腐臭的肉在一块儿,他们不敢煮,克里克在靠近外侧入口处燃起了一堆炽烈的火。当派格里斯,艾琳娜和瑞吉斯把地精尸体扔到高高的道路下面时,关海法站着放哨。他们吃了东西,在火边蜷伏着。当晚,他们轮流警戒,一次两个人睡觉,尽管他们不认为懦弱的地精会很快回来。
在这群伙伴们东南方许多里路外,另一个疲倦的旅行者没有这么奢侈,可以有同伴在他睡觉时站岗。尽管如此,莫德里奇·卡尔认为在这样的风暴之夜,不会有很多敌人出来活动,他在一个有屋顶遮盖的角落中,靠在后墙上,闭起眼睛,他选择了此处作为庇护所。
他挖出的这个掩体,因此左右两侧是坚实的雪墙,后面是石头墙,还有一堵堆起的雪墙在他面前。他知道即使没有怪物或者野兽可能会找到他,也不得不打很短的盹,因为如果不定时清理掉一些前面的雪,就会冒被活埋的危险,而且如果他不是偶尔扔一些木块到火里,在这样一个难熬的夜里,很可能就会被冻死。
对于充满活力的野蛮人来说,这些只是小麻烦,他自婴儿起就生长在严酷的雪之国度广阔苔原上,刺骨的北风在他耳边鸣叫,他就是这样被抚养长大的。
他也曾在凯尔西德南斯的恶魔巢穴中遭受苛烈而纷乱的折磨,使他变得更加坚强。
风悲鸣着扫过莫德里奇·卡尔用岩石与雪构成的掩体的狭小入口,那是一个长而忧郁的音调,打开了一个门户,通往野蛮人伤痕累累的内心。在这个山洞里,在这场风暴中,在这风唱出的音阶里,莫德里奇·卡尔的思绪穿过时间跨度,回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