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天帝不温不火的问。
“父君,您也知花玦经弱水一难,性命差点丢掉,今日醒来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正惶恐难安之时,冥哥哥来看望花玦,便忍不住抱着冥哥哥哭泣,可是三皇兄一入屋内,便恐吓花玦说他将花玦养了十年的猫给丢下了九思崖,花玦一时情绪崩溃,才动手打了三皇兄。”
花玦说着恰到好处的流了几滴泪:“父君若不信,可找人向冥哥哥求证此事真伪,花玦与冥哥哥平素并不交好,相信冥哥哥也不会偏袒于我。”
花玦说的滴水不漏,恰好与之前苏赢描绘不清的脱节之处榫合。
天帝脸色微变,撩开眼皮,口气威严冰冷,向苏赢道:“花玦说的可有不实之处?”
苏赢年龄本来小,还未形成自己该有的底气和主见,白白生了一副好皮囊,内心极其怯懦软弱,所以才在表面上欺软怕硬,自高自大,会为了吸引别人注意而使出恶劣手段。
对这样的小孩儿来说,父母对他的看法尤为重要,一直对他和颜悦色的父君如今仅一个冷峭的表情就吓的他心焦胆战,急的满头是汗,终于没有经受住心理考验,慌的哇哇大哭,一个软腿跪了下来,口不择言:“父君救我,赢儿不要去讨好花玦了..”
花玦的心脏一分分紧缩,前世苏嬴也心不在焉的透露过这些,但是她彼时听来只当作日常的玩笑话。
苏嬴接近她为的是奉承讨好她,不是真心喜欢她。
但前世天帝总能给在恰当的时候她一个最好的理由,掩饰消除她的不安。
“嬴儿,过来..”天帝雍容的睁开眼,极轻极懒的口吻,苏嬴却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愣了一秒,连滚带爬的跑过去。
天帝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苏嬴的头,如慈眉善目的老师对待调皮捣蛋的学生:“赢儿,兄妹之间相互关爱不叫讨好知道么,师傅难道没有教你词句的区别用法?”
苏赢抽抽噎噎,委屈:“父君..”
“再则,父君早叮嘱过你要保护花玦,可你明知花玦生病,不想着安慰她,反而把她养了多年的猫给害了?”
苏赢吸一溜鼻子,泪盈于睫,想说什么,撇撇小嘴,在天帝慈祥的注视下终不敢说。
花玦若还是前世的花玦,自然看不出端倪,如今也只当看得一出好戏罢了,只是这戏不是喜剧,看的叫她脚底生凉。
天帝还是个好父君,微不可闻的叹息,仿佛为他们两个小孩儿闹脾气操碎了心,轻轻挪了身体,示意她上前坐下。
花玦抿一抿唇,一念及被杀过她一次的人抱入怀里演一出父慈女孝的戏就浑身寒毛生栗,垂下眼眸:“女儿知父君疼爱,只是女儿大病才愈,现在身子骨极是疲乏,既然事情说明了,如父君没有其他事,女儿想先回未央宫休息。”
细想想,和苏赢的感情真正有突破,是她一百岁生日时,天帝为她举行了盛大的百岁宴,有美姬舞剑,跳到中央,那剑忽然脱手,苏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为她挡下了一剑,生命垂危。
她以为世上没有人能做到苏赢这样的为她不顾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