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衙役领命便走了,其他的人也被衙役们安置去了后院里。堂上也就只剩下了七个人,有老有少,甚至其中有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子。
实在没办法,他们家中没落,一家只剩下了六口人。先前小衙役说的,有位老人因伤心过度去世的就是这一家,其他的大人也撑不起门户,只剩下这么一个小小的孩子站在公堂上,说来也是可怜。
李晓兰先跟衙役了解了一下大致的情况后,率先问向他,“听闻你家中爷爷伤心过世,不知他的后事可有安置?”
小男孩抿了一下唇,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作揖回答道;“多谢大人记挂,爷爷的丧事已经有村长做主在办了。”
“那你奶奶和爹娘呢?”李晓兰又疑惑的问。
“奶奶吐了血,妹妹也病了,爹娘在医馆里照顾着,所以只剩小生到堂上了,还请大人做主。”小男孩说着又跪地磕了一个头,站起来时身子笔挺,仿佛千斤重担也压不垮他一般。
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儿,坚挺的站在那里,任凭风吹雨打看的模样,李晓兰都不由心生动容。
“那将你家被毁祖坟的地址报上来,若有昔年的陪葬清单更好。其他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说,本官尽量给你做主。”李晓兰对他说话时声音都刻意的放缓了许多,生怕吓着他。
小男孩先是将地址说了,也正是李晓兰他们先前查到的那一家。然后小男孩又说,当年为了防止祖坟被人觊觎,在入葬之后陪葬的清单已经由爷爷作主烧毁了。而他爷爷已然过世,再无从考证,只听奶奶念叨有个青色的玉壶。
他也不敢有过多的要求,只求着能取回那个玉壶,好歹也是一份惦念。
李晓兰听闻后叹了一口气,许久后才道,“本官知道了。你先到后堂休息,吃了饭睡上一觉。你是小男子汉,接下来家中之事就当由你做主,还有得忙,你可明白!”
“小生明白,多谢李大人。”小男孩说着恭恭敬敬的作了一个揖,很乖巧的跟着衙役从侧门去了后院。
李晓兰的眼神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直到再也看不见小男孩的身影这才收了回来。用手缓缓的抚上了小腹,心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后,是不是也如这小男孩一般听话懂事又乖巧。
只是无论怎样,她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经历小男孩这样的伤痛,她一定要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
接下来李晓兰又询问了其他几家的情况,都一一记录在案,又单独聘了距离县衙不远的院子将他们安置下来,方便传唤和消息互通。
就在李晓兰打算休息一下去后院里喝口参汤的时候,有衙役扶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跌跌撞撞的进来。
这个人李晓兰认识,是太医院退下来的钱太医,他们还曾打过交道的,是个有些臭屁却心地很好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