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展熬哑然的转头瞧着那座冰寒却是又闪烁着金光的御座……他……的到了江山……
身体摇荡着起身,转头双目发直的打着趔趄向御座步去,白远道看在眼睛中,垂下了眼皮子,缄默的起身,再一回瞧了历展熬的身影几眼,然后便这般转头而去,没再做半丝停留。
历展熬伸掌战巍巍的扶摸着御座,然后转头坐在上边,那空洞的面庞前,殿宇上静默的没一丝响动,即使方才在他旁边的白远道也早已离去……
唇角彷徨无助的挂上讥嘲的笑意,双掌握着御座,忽然大笑出音,可声响中却是没半丝的欢喜,有的仅是空寂的回音,以及内心的荒凉……
双目仰瞧着那雕花的殿宇,泪水终究从眼尾坠落……
他历展熬成功了,他终究变成大梁朝真正的皇上了;可这代价又是什么呢?唯一的亲人给他逼死;昔日的好友对他失望;早年亦父亦师的卓元帅也弃他而去……
……这莫非便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莫非变成这皇上,他便注定是要失去全部的所有?
这当真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孤家……寡人……
呵呵,现而今,他真真的成了真正的寡人,往后,他的旁边再也没有真正关怀他的人了,莫非这便是他无所不必其极挣到的所有么?
莫非这便是他抓着鄂伦嗣宣的痛处,逼迫着他作的决意么?
春去冬来,又是一年好风光……
……大梁朝太和二年,太和帝忽然暴毙跟景德宫廷中,由于生前没皇嗣,奉他遗诏,传位跟昔日好友,义忠侯白远道……
白远道给逼无可奈何,只的登极,改国号初元……
碧波荡漾的山间湖面之上,一叶扁舟在湖心荡漾,小舟之上一大一小两条背影,不管从衣着还是举动,全都如出一辙。
满身的粗布蓝衫,足下穿戴着草鞋,翘着二郎腿的仰卧在船板之上,脑袋上同样遮着一顶草帽,枕着胳臂,显的非常是惬意。
不知名的水鸟从脑袋上飞过,没不给颜面的掉下一滩它途经此处的记号,那小一号的身体忽然从船板山弹起,指着天上的飞鸟骂道:
“不想活了,敢在小爷脑袋上拉屎,瞧我今夜不把你烤了吃啦!”
旁边之人抬掌嗙的一下打了他后脑勺一下,然后慢吞吞的伸着懒腰起身,一对桃花眼瞅向一边儿原处跳脚的男娃儿,慢条斯理的讲道:
“金宝,淡定,父亲教你的淡定全都忘啦?这般吵吵闹闹的,鱼儿还怎上钩?”
给打了脑袋的男娃即刻委曲的一撇嘴儿,温声嘟囔道:“鸟屎又没拉在你脑袋上,你自然蛋定了……”
好像是知道儿子讲了啥,男人又伸掌嗙嗙的拍了几下,小男娃伸掌挡在后脑勺上,高声喊道:“不可以再打了,再打便真蠢了,届时,看娘亲不罚你跟我一块睡……”
“恩?金宝,你方才讲什么啦?”男人悠闲的掐掐拳头,发出了嘎嗞嘎嗞的声响,那对跟他同出一处的桃花眼即刻转了几圈儿,舔着笑颜凑过来讨好地讲道:
“没,父亲,我这不是夸你英明神武,力大无穷嘛……父亲,你想一想,如果是你真真的下手重了,金宝成了蠢货,那不是要拖累你跟娘亲一生嘛……金宝了不可以不孝,对不对?”
男人终究正视的瞧了一眼儿子,然后亨笑了几下,反而是没在继续讲话,仅是瞅着湖面讲道:“钓鱼……”
“……父亲,我说……咱钓鱼不带鱼钩,仿佛钓不到吧?”
男娃已然退去圆润的肉肉面庞,此时倒跟面上反而是浮露几丝跟他娘亲甚为相般的狡黠嫌隙的样子。
男人亨笑了几下,讲道:“你小子书全都白读了是否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典故你便没学过?”
“我呸,这世间怎会有这样蠢的鱼……我便不信啦!”金宝继续嘀咕了几下。
男人面庞轻轻的跳动了几下,眼睛中浮露一丝诡谲的阴笑……“金宝,你方才讲了啥?”
忽然觉的周围的空气变的冷冰冰的,金宝黯自打了个寒战,即刻打了个喷嚏,惶忙搓搓胳臂,悻笑着讲道:
“父亲,我是说……前些时日皇上舅爹又派遣人给娘亲送了封信,呵呵,呵呵!”
好像对儿子的存心打岔并没非常的介意,仅是继续瞅着湖面,打了个哈欠讲道:“他又讲了啥?”
“还不全都是老三样,舅爹在信里还是老模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着你们的酷刑,讲什么这皇上便不是人干的,
他提起先全都是母亲使诈,诈死骗过天底仆人,至此才要你带着我们母女在外潇洒快活;他还说,起先娘亲偷生了我,全都没跟他说这舅爹,便是把他当成了外人;
他说他抗议、他绝食、他预备把帝位再还给你,他说他亦是要带着舅母跟王兄归隐山林……”
男人此时撇了下嘴儿讲道:“能怨的了谁?要怪便怪他笨,给骗一回还不够,还给骗了两回,这倒血霉皇上不是他做,还可以有谁去做?”
“父亲,起先我母亲她真用诈死这招啦?”男娃好像两眼放光,满面渴望的瞧着男人。
男人侧目,倒非常是骄傲的讲道:“这嘛……你娘亲可是天底下最聪敏的人;她想出来的法子,那还不是一等一的……”
“父亲,娘亲是最聪敏的,那你呢?”蠢小子有一些憨憨的问。
唇角又是一阵抽搐,“莫金宝,你是当真要活的没金宝了是吧?”
瞧着自家便宜老父亲又要发作,金宝即刻改口喊道:“不是,父亲,你便当我没问,再说……父亲,实际上我觉的舅爹也挺可怜兮兮的……”
“他可怜?他可怜个毛……你不晓得,你爷爷我上一世便是死在他手掌上;这一生,算作是他还我人情儿!”
“啥?”金宝发蒙的瞧着老父亲。
男人瞧着蠢儿子,最终微微咳嗽了几下,又讲道:“金宝,实际上,你如果可怜你舅爹,那也是否是没法子……”
“父亲,怎个意思?你有法儿?那你快跟我说,实际上舅爹对我这样好,我每回看着他那闪动的可怜小目光,我全都有些于心不忍!”
“恩亨,既然你可怜他,那父亲教你一招;你要你舅爹把把眼色放长远点,不要总盯在咱家身子上呀!”
“父亲,你是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