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气温冷冰冰的。在场的人各有所思,唯独黄裕无所顾忌。
她本就是魂魄,除了我和三禅和尚外,并没有人能看到她的存在。
她来到这里,本就是为了寻找失去的记忆。
不过很可惜,她似乎并没有记起鲫鱼石雕的秘密。
“阿弥陀佛。”三禅和尚口喧佛号,横在了张旭豪和英恨之间,合十一礼道,“张督军,两位都是血缘至亲,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当下还是由小僧解开眼前的秘密吧。”
我想知道张家更多的隐情,事关东硕的线索,不由暗骂他多事,可又不能阻止什么。
张旭豪面容舒展,收起了短枪,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瞥了一眼英恨,稍作迟疑,忙向着三禅和尚笑道,“一切有劳大师。”
英恨在一旁喘息着,仿佛与张旭豪的对垒中,消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三禅和尚瞅了我一眼,从容道,“所谓的鲤鱼跃龙门,这里大有深意。”
“哦,大师的意思说,这鲫鱼石雕中有机括不成?”
张旭豪双眼泛出亮光,仿佛突然醒悟一样,面容透着激动。
“督军聪慧过人,一点就透。”
张旭豪兴奋扫过身后的军汉,急呼道,“给我移开这鲫鱼雕刻。”
“是。”
几名军汉轻装上前,试了试潭水深浅,发现尚可,上前各自找寻着适合的方位,扣住了鲫鱼石雕。
他们相互对望了一眼,向着右边使劲移动。
然而就在此刻,那扣着石雕的所有人几乎同时痛苦地扭曲起来,悲鸣地哀嚎着。
接着,他们身上冒着青烟,脸颊皮肤焦黑,瞬间变得枯萎起来。
那可怖的样子,令人不寒而栗,觉得恐怖而吓人。
随着耗尽了最后的力气,他们逐一向着身后倒下。
这些军汉倒在水池中,身体却僵硬地担在池边。
身体围着水池散开的样子,更像一朵突然绽放的花蕾。
“啊!”张旭豪脸色惨白,险些跌倒。
他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瞬间便稳住了情绪,凝视着那些有死无生的军汉,面容闪过可惜。
身后其余军汉看着自己猝死的兄弟,大气也不敢喘,呆呆望着死去的同伴,甚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旭豪无奈,求助地望着三禅和尚,可看三禅和尚的样子,并不像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其实看得最真切。
军汉们在齐力晃动石雕的瞬间,从那石雕上散发出雷电一样的光芒,瞬间没入了他们的身体中,然后蒸腾起黑色的烟雾。
慢慢地,能闻到焦臭的味道,仿佛被大火焚烧一样,而那些死状奇怪的军汉,也显现出大火焚烧的症状。
“是雷电。”我说出了自己看法。
“雷电?”张旭豪双目震惊,“这怎么可能?难道这里封印着雷电不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所有人静悄悄的,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这是导电装置。”在气愤诡谲的时候,英恨的声音响起。
张旭豪转身望着他,冷然道,“什么导电装置?”
“就是说,这鲫鱼雕刻是导电体,而这下方应该有某种东西产生了电流,当那些兄弟使劲想要移动鲫鱼雕刻的时候,下面蕴含的电流瞬间释放涌出,穿透了他们的身体,你看看。”
英恨上前,指着一名死去的军汉灼伤的手臂道,“这伤口状若烧焦,正是强电流造成的伤害。”
我惊为天人,第一次听到这样超出认知的事情。
英恨出国留学过,或许有些见地。
“可恶,难道这就没有办法移开了吗?”张旭豪咬牙切齿,愤恨不平。
“也未必。”英恨似乎对眼前的一切很感兴趣,放下了刚才的成见。
也是,天下哪有不可化解恩怨的父子?
张旭豪一颤,冲了上去,握住了他的手臂道,“你知道怎么打开?”
英恨眸光复杂,许久点了点头。
我和三禅和尚再次看向了鲫鱼雕刻,不知其中有什么玄机。
“建造雕刻的人,应该就是用了导电装置,装神弄鬼,想要掩藏鲫鱼雕刻下的秘密。”
英恨沿着潭水游走,指着水池解释道,“水具有导电的作用,可以浸湿所有人的衣服,瞬间让人变成导电体,所以在他们接触到雕刻躯体时,散发出强力的电流,瞬间便造成了他们心脏衰竭而死。”
英恨老神在在,仿佛像个算命先生,说一些我们根本听不懂得事情。
他回头看到我们一脸的茫然,接着道,“其实想要杜绝电流的伤害,只要隔绝人体与导电体的接触即可。”
所有人朦朦胧胧的,不知道什么意思。
英恨接着道,“我曾在英吉利见过导电装置,也了解过其中的原理,当时我的老师,便是这样解释的。”
英恨的眸光扫过军汉们茫然的神色。
军汉一颤,不明所以。
英恨向着一名军汉走了过去。
他凑近军汉的耳畔,向他耳语了一阵子。
那军汉忙招呼了声,带领着数名军汉向着张旭豪敬了一礼后,转身奔向了外面。
张旭豪也摸不透他们要干什么,静立在一旁,静观其变。
英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张旭豪看着他的模样,心里充满了疑问。
片刻间,那些军汉飞奔而至,两人一组,扛着长长的木板,约莫数十块。
另几人手中拿着军汉们冬日预防严寒做的兽皮手套。
军汉们迅速将木板架在了池水之上。
这池水本就不宽阔,正好可以支撑,片刻间遮盖住了池水,像一座木桥。
接着每人领了一双手套,静静站在一旁,等待着英恨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