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船缓缓在河面划行,汾水渡口既然设在此处,那么此处定然是汾水一段较为平缓的河域。
不过尽管如此,汾河对风赴怀这等丝毫不识水性的人来说仍是一个天然的牢笼,一旦有人在河心发难他可真就毫无办法。
想到这里他心中暗自警惕,若真有不测他必须要雷霆般控制住局面,否则一旦出现纰漏则是万劫不复!
风赴怀仔细回想起来,自己倒对这杨俊有些印象,的确是赏宝大会上被他那套落霜剑法从黑衣人手中救下。虽然此人言语间有些闪烁其词,但或许是有何难言之隐,因此风赴怀倒也没有先下手为强,只是暗中留意静观其变。
“子妍姑娘这回可以告诉在下了吧,为何一直跟着我?”风赴怀向吴子妍挪过两步揶揄道。
吴子妍误会未消,没好气的道:“跟着你拆穿你的假仁假义,然后杀了你,为武林除害!”
风赴怀满头大汗,这姑娘年纪轻轻好重的煞气……想罢悄悄的又挪了回去……
吴子妍等了好一会儿见风赴怀不出声了,道:“怎么?无言狡辩了?”
“我怕说多了你找到我假仁假义的证据杀了我……”
“噗嗤”吴子妍被风赴怀逗得轻笑一声,不过随即立刻止住,其实方才风赴怀向那些普通百姓道歉眼神真诚,吴子妍对他的误会早就解开了,只不过她性情直爽黑白分明,在她心中白即是白,黑即为黑,是绝对不可能混在一起的,因此她无论如何都不明白风赴怀为何会与杨俊这等人交谈甚欢罢了。
还有昨日在杏花村逆旅,风赴怀明知袁又蛟曾经起了心思对唐毅不利,他还能坐下与袁又蛟一起喝酒谈笑。
而在赏宝大会中她偏偏又是亲眼所见风赴怀为了救那些毫不相干的人豁出性命,因此吴子妍实在看不明白风赴怀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对他的好奇亦愈发强烈。
这便是吴子妍缺乏江湖经验的缘故了,她自小在师傅的督促下每日只知习武,几乎从未出来江湖走动,自然未识人心的复杂。
加上她从师傅的口中又得知父母乃是被一个大派之人所杀,师傅自小告诉她,名门正派之人都是假仁假义之徒,因此在她心里便形成了一个黑与白泾渭分明的世界。
这些都导致她行事偏激,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
风赴怀接着道:“子妍姑娘跟着我当真没有其他原因?”
吴子妍犹豫片刻,“没有。”
风赴怀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不再开口,心道:“还是不肯说么?神秘势力似乎对玄武玉志在必得,你乃唐汲玉的师妹,而唐汲玉又是神秘势力的一员,你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吧……”
船上顿时陷入一阵无人交谈的诡异宁静,此刻木船离开汾水渡口已有两个时辰,众人来到汾水河心,再有约莫两个时辰便可到达对岸的平遥城。
风赴怀随意吃了些干粮填饱肚子,此处四周皆是茫茫河水,他缓缓运起南极天经,如此一来一旦发生变故他便可在第一时间应对。
木船刚过河心,那边杨俊又靠来,道:“风少侠,你说赏宝大会上的那块玄武玉当真是假的么?”
风赴怀一怔,随即道:“那块玉璧乃晋侯之物,风某如何知晓,那日风某只是情急之下胡乱猜测罢了。”
“那块玉璧?”杨俊玩味的道,“看来风少侠认定那玉并非真正的玄武玉了?”
他问之时说的乃是“那块玄武玉”,然而风赴怀心中早已清楚那并非玄武玉,因此一不小心之下便说成了“那块玉璧”,不料这细微的差别竟然被杨俊抓住。
杨俊接着目光灼灼盯着风赴怀,道:“难道风少侠见过真正的玄武玉?或者,真正的玄武玉根本就是在你这儿?!”
说到最后杨俊已是声色俱厉,周身气势滔天,风赴怀心中一惊,“他是五脉!”
从杨俊散发出的内力风赴怀能感觉到此人内力浑厚,绝非四脉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