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生辉,将书房的一切照得明了,古琴、画本兼是在那坐榻的小桌上安稳放着,李世民脑子里忽而想起那年在晋阳行宫,她与他琴、剑合一的模样,心情更是好转不少,笑着问道:
“王妃今日抚的什么曲子?”李世民突来地疑问令毓淑有些愣神,呆呆地应道:“王妃今日未曾抚琴,一直在研习书法!”
“哦!?”李世民闻言后自顾自地往书案而去,平铺在那书案上,阿宓临摹的兰亭序映入眼帘,那一笔一划,那每个字的运笔神韵兼与裴愔的手书别无二致,恍然一看,竟好似出自一人。
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怒火,李世民一把将那桌上的临帖抓起,使劲蹂躏成团重重地扔在地上,脸上的笑意也『荡』然无存,愤愤然往屋外走去。
阿宓醒来时,毓淑早已将盥洗的物什准备妥帖,一面为阿宓梳洗装扮,一面仔细说着昨晚的一切,避免落下了任何一丝细节。
“哦?”阿宓手拿篦子反复梳理着微『乱』的额发,默默想着李世民这气从何来。
“让李紫在书房候着!”李世民在窈淑居这样失控,这些日子以来很是少有,这背后定是有着什么缘由。从李紫的言语中,阿宓大致知晓昨日关于刘文静的事情,但却想不明白为何李世民会毫无缘由地撕了那兰亭序临帖,呷了一口茶后又问道:“今日大王可是在府上?”
“大王一早便往大理寺去了!”这窈淑居的主子在李世民心里的地位,玄甲军众人甚是清楚,因此今日阿宓问什么李紫答什么,也没有什么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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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心里定然甚是不满,才会与一张临帖如此置气,阿宓细细揣摩着这些日子以来,李世民与自己相处的各种细节,倒是猜了个一二。
此时此刻,阿宓不想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与他再添隔阂,于是让毓淑手把手教自己下厨,学着炸了一盘开口笑,待李世民回来时亲自往他书房送去。谁曾想还未跨进书房的大门,便听到里间传来笔砚跌落的声响,以及李世民那熟悉的却有些压抑的声音:“……有朝一日,本王定要那两姓裴的为肇仁兄偿命……”
两个姓裴的,除了裴寂、裴愔,又还能是谁?阿宓的神『色』忽而恍然,慢慢退出书房大门,将手中的开口笑递给毓淑,未再多言默默转身往窈淑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