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去巡视了,这时还未回来。”非语淡声回答。
“既然如此。”冥惑将烧鸡递给了非言。“她醒了就把这个给她热热了吃。”
非语接过袋子,点头称是。
目送着冥惑的身影走远,非语便来到了千初床边,“起来吧,主上离开了。”
待非言掀开被子缓缓起身之时,非语微愣了片刻。
“你……”
非言见非语那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他没好气的说道:“怎么,我变得不像啊?”
听到这话,非语扶额,无奈的说道:“你自己去铜镜那处看看。”
走到铜镜跟前的非言望镜中那么一看,直接被吓退了两步。
“这……这人是谁?”
“我不知你脑子里到底想着的是谁,但是这幅容貌,肯定不是小姐。”
非言有些头疼地回着非语略带嘲讽的话,“我就想着,小姐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
那可不是,在非言眼中,千初的每次出场都自带圣光,就没差飘着小羽毛了……
正当二人稍微放松了警惕之时,冥惑倚在门口,突然出声道:“你们两个跟那丫头片子学坏了,居然骗我……”
非言,非语有些难堪的回头,便见到了冥惑那一张拉的好长的脸。
“你们……太让我伤心了……好歹跟着我百年之久,竟然短短三年,就叛变了,呜呜呜……”
看见冥惑夸张地抹了抹眼角,非言有些无语道:“主上,您就别装了……”
演戏演了这么多年,也作了这么多年,您不累吗……
“哼!”冥惑收殓了可怜兮兮的表情,指着两人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两人好好看家,待我去抓那丫头回来,将你们一同治罪!”
“还有,非言,你这模样太难看了,下次再变着唬人,按照我的样貌就是。”
被点名的非言满头黑线。
话罢,冥惑一拂袖便走了出去,只留下两人相顾无言。
……
人界,晨雾中的雍城似挂了一条轻柔绸幔,让原本令人酷热燥烦的土地瞬间变得柔和了起来,空气飘散着淡淡水气,平息了早早出来谋生之人的忧烦心情。
千初挎着一个小包袱,偷偷摸摸地从苍府侧门口探出头来,见四下无人,便走了出来。
本来昨天晚上就想溜走,可是境知弦见她面色有异,硬行让她在苍府睡一晚,境知弦将自己安置在房中后,便出去了,也不告诉她去哪儿,直到现在,千初都没再见过境知弦。
当然,对她来说当下状况只有好处,这可是为她偷跑创造了绝佳机会啊。
“师傅,你是想去哪儿?”
没成想,千初刚拐过一个墙角,便见境知弦抱着太阿剑靠在墙边,目光不愈地望着她。
千初有些心虚,不敢同境知弦对视,而是将视线放在了自己那沾了着灰尘的鞋尖儿上。
“我……出来透透气……”
境知弦走近了千初,低下身来,用还带着寒气的修长手指抬起了千初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说:“师傅,睡了我就逃跑,是几个意思?嗯?”
“你还吃亏了是不!把人折磨的要死要活的是哪个狗崽子!”千初有些羞怯的反驳着,抬眼望去,却见他那张俊逸的脸出奇的带了些倦色。
千初挥开境知弦的手,质问出声:“你昨晚上去哪儿了?”
“做了些事。”境知弦别过脸,回答的十分简洁,但是这四个字涵带的信息量却异常之多。
罢了,千初心想,若是境知弦不想说,她就算如何撬他的话都是无用功,但是,千初也并没有太过担心,因为境知弦的能力,有让她心安的资本。
见自己被千初发狠地揪住手腕,往着一个方向走,境知弦疑惑出声。
“你要带我去哪?”
千初自顾自地走在前面,语气不善道:“找个地儿,再睡你一回。”
……
半柱香后,境知弦平躺在一客栈的房中,头枕在千初的膝盖上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师傅,这就是你说的……睡?”境知弦微磕着眼,声音恹恹。
千初拍了拍境知弦的头,说:“那不然呢?”
“师傅”境知弦抬手,宽大的手掌覆在了千初的小腹上,“我口中的睡,是可以从这儿……造出个小崽子来。”
哼笑两声,千初又拧了一把境知弦肩膀上的肉,她恶狠狠地说道:“乖乖睡觉!脑子里都想着什么呢!”
境知弦侧过身,长臂一捞,便环抱住千初的腰,脸轻贴着她的小腹。
“师傅,我总想能有个什么东西,能让你心甘情愿的被束在我身边。”
千初不说话,只是用手轻抚着境知弦如泼墨般的长发。
又过了良久,千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轻声开口:“境知弦,你陪我去南国吧。”
境知弦没有应声,她只感到抱住自己的那人呼吸平稳,似是已经入眠。
似是做了许久的思想挣扎,又再三确认自己身上这人确实已经睡着之后,千初低下头,缓缓靠近境知弦的耳边。
“傻子,我爱你啊。”
正因为爱,所以才不想你以身犯险,最后将所得之物付之东流,也是因为爱,才希望你能按照原有的轨迹行进,怀拥心之所念,安稳一世。
说完这话,千初便准备抬头,却倏然被境知弦按住后脑勺,不得动弹。
“师傅,我也爱你。”境知弦目光清明,他勾唇一笑,便覆上了千初的唇。
“又被套路了……我靠!”千初在心里无能狂吼,手里紧紧揪住了境知弦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