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瑾顿觉双眼一黑,紧接着便人事不知。
再次睁开眼时,是被一阵颠簸给惊醒的,醒来时还感觉全身酸痛无比。
随后想伸一下懒腰,何瑾才发现自己被装在了一个箱子里。双腿蜷曲着,腰也一直扭着,那股憋屈难受劲儿就别提了。
“好汉,开箱啊,我保证不跑!”
何瑾难受得躁动起来,对着透着光线的气孔大喊。可换来的,却是有人在箱子上重重拍了一下,喝道:“别乱叫!”
何瑾这犟脾气就上来了,非但大喊大叫,还胡乱扑腾着身子制造动静:“你们不能这样虐待犯人,我也有人权的好不?......我保证不跑,你放我出去行不行!”
折腾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才终于感觉箱子停止移动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他便觉得天晕地转,整个人都被摔得七晕八素:显然有人将箱子卸了下来,但不是轻拿轻放,而是任由箱子从高处跌落下来。
随后钥匙拧动锁头的声音响起,何瑾猛然被强烈的光线,刺激得有些睁不开眼。
但刚一习惯后,他就立即做出个抱头护脸的动作:“有气可以撒,身子随便打,但千万不能打脸!”
这话立时换来一阵大笑。
何瑾偷悄悄地看去,才见原来他周围立着十七八个人。一个个身上满是过着刀口舔血生活的肃杀与血腥气,给人一种极不好惹的感觉。
而且,何瑾还从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开口道:“许老虎?......”
许老虎似乎还是这些人当中的小头目,淡淡地向何瑾一拱手道:“公子,想不到又见面了。既然公子肯配合,那我们也不必委屈寒霜姑娘了。”
“寒霜......她也被你们抓了,不是,你们抓她干什么?”昨天下午的时候,柳寒霜的确回了何府,跟何瑾汇报了一下京城戏曲造成的轰动。
但何瑾想不通,她跟白莲教能有什么瓜葛。
而那些人也懒得回答,直接又将一口箱子从驮马上卸了下来。只不过,那些悍匪们这次动作却是轻拿轻放、小心翼翼的。
何瑾见状,心里就有些小委屈了:你们这是性别歧视......
箱子打开后,柳寒霜立时拔腿就跑。
可眼睛还未适应大中午的光线,刚一迈步就踩到了裙角,惊呼一声如天鹅坠落般哀伤地摔了一跤。
何瑾见状不由一个哆嗦,惋惜地叹道:连身在何处都不清楚就乱跑,这下可好,脚脖子都扭了,应该挺疼的吧?......唉,平时看起来还挺清冷淡定的,怎么也是个胸大无脑的傻妞儿?
柳寒霜冷汗涔涔,一张绝美的面庞上,此时尽是令人怜惜的痛楚之色。她回过头来,还眼泪汪汪地向何瑾求助道:“公子......”
何瑾抬眼看向许老虎,见许老虎并无阻拦的意思后,便上前检查起柳寒霜的脚。
这一拨弄,柳寒霜立时俏颜绯红,神情忸怩,搞得何瑾非礼她了一样——事实上,何瑾并不知晓,他这样脱人家姑娘鞋子,已经算是非礼了。
明朝的时候,朱程理学已大行其道,女子的脚被视为比胸还私密的部位。柳寒霜虽说出身青楼,可毕竟是个淸倌儿人,又怎可能不害羞?
“我是流年不利,撒个尿也能被绑票儿。可寒霜姑娘,你又是怎么落入这些人手中的?”检查一番后,何瑾觉得伤并不严重。但见柳寒霜那种羞愤莫名的眼神儿,他不由一阵心虚,没话找话问道。
谁知柳寒霜一听这问题,顿时更加羞得连头都不敢抬,声如蚊鸣般回道:“奴,奴家出来看到公子被绑架,便想呼救,可尚未开口,就被人打晕了......”
“哦哦,也算无妄之灾了......不对,我被绑架时差不多大半夜了,你那会儿出来干什么?”何瑾有些不解,挠挠头道:“难道,也是上茅厕?”
柳寒霜瞬间俏颜遍布红霞,耳朵根儿都羞红了,最后气愤解释道:“奴家披衣外出,是为了赏月吟风!”
何瑾一愣,随即恍然点头,叹息道:“唉,文青是种病,得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