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顾云曦吸吸鼻子。
那年的气氛似乎又回来了，可是，面前这个陌生男人却让她始终难受着。
“你看着我的脸。”
顾云曦似乎也想到了那日的场景，噗嗤笑出声，“好丑。”
“真的很丑吗？”
察觉到穆丞羽低落的瞬间，顾云曦反手握住他的手，“不丑。”
“我……能看看吗？”顾云曦小心翼翼地问道。
穆丞羽别开脸，“算了，你会吓着的。”
“不会，我现在胆子可大了，你知道吗，我这几年有练武，有学习。”
“恩，我知道。”穆丞羽对上她的眼睛，不自觉地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小魔女，你的眼睛越来越好看了。”
顾云曦在他的手触碰到脸的那一刻，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却抬手覆上他的手背。
“五年前，你分明说要娶我的。”
“那时候还小，说的话作不得数的。”穆丞羽抽回自己的手。
他低垂着头，顾云曦感受着他内心的矛盾，他是那样外露着情绪，那份爱恋甚至比当年还要炽热，几乎灼伤她，可是又想要逃避，想要拒绝她。
“穆丞羽。”
“恩？”
“你还是不是男人？”
面对顾云曦突如其来的厉声，穆丞羽呆滞地望着她。
“啊！”突然一声惨叫。
穆丞羽突然捂住心口倒在床上，“怎么了，怎么了，穆丞羽！”
听见屋里的惨叫声，秦安和秦盛平闯了进来。
顾云曦慌里慌张地摁住挣扎的穆丞羽，丝毫没注意站在门口惊呆了的父子二人。
秦盛平小声地对着秦安说道，“丫头这是在房里藏了个男人？”
秦安瞪他一眼，匆匆上前去，帮顾云曦。
“爹，去把我的针灸包拿来。”
“好。”看情况确实不对，秦盛平小跑到秦安的屋子。
“穆丞羽！你清醒一点！穆丞羽！”看着他开始翻白眼，顾云曦开始急了，大喊着他的名字。
秦安几乎是愣在原地，穆丞羽……
秦盛平将针灸包递给秦安时，他也没缓过神来。
“安子！”秦盛平推了推他。
“哦！好。”秦安接过，绕到床头，“云曦，控制住他，我要下针了。”
“恩。”顾云曦几乎是扑在他身上，“乖啊，我在，穆丞羽，我在。”
几针下去，穆丞羽停止了挣扎，昏睡过去。
这般大幅度地挣扎，脸上的面具掉下，顾云曦抬眸看见他脸的瞬间，就哭了出来。
秦安给他把着脉，脉象有些奇怪，看他这动静，必是中了什么毒或者奇病。他也不敢给开药方，只能让他这般昏睡着。
脸上的凹凸不平的褶皱，颜色深浅不一，像一块肉泥贴在他的脸上。
她心猛地抽痛起来，跌坐在床上，抬手抚上那块伤疤。
“你还好吗？”
秦盛平见形势不对，拉扯着秦安退出了屋子。
“这是怎么回事？我没见谁进去啊。”
“他武功高，没准走的后山，从窗户进的吧。”秦安失落地捆上针灸包，像丢了魂一样。
“你说这人和丫头什么关系。”
“不知道。”
“诶，你认识那个男人啊？”秦盛平察觉秦安语气里的不甘和难受。
秦安扭头，不接话。
“安子！安子！”
秦安生气地回了房间，独留秦盛平在原地摇摇头，看方才这情况，丫头是做不成自己儿媳妇了，怪不得每次不是躲避就是拒绝，原来，心头有人了。
不过……那人也太丑了吧，怎么能配得上这般水灵的云曦丫头呢。
伤心失望地摇摇头，算了，云曦这丫头太有主见了，别人说的都听不进去。
天色渐晚，似乎已经过了吃饭的点儿了，除了秦盛平一个人优哉游哉的，其余几人都在房里出不来。
干叹一声气，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现成的。
云烟捂着头从房里晕乎乎的出来时，就秦盛平手里拿着个鸡腿啃着，很是雅致地赏月。
“仨孩子呢？”云烟扶着门框问道。
秦盛平见云烟这般样子，鸡腿往碗里一丢，有些油腻腻的手在衣服上随意擦了擦，就奔到云烟身边，将她扶住。
“我没事。”云烟手一抬，躲开了。
秦盛平悻悻收回手。
“有俩在房里，瑾妍今晚不回来。”
“哦，叫他们吃饭了呀，让云曦热热饭，我头实在晕得很。”
“我去给你做碗醒酒汤。”秦盛平觉着有些尴尬，赶紧溜了。
不过他哪里会做什么醒酒汤，赶紧找云曦去。
“咳，丫头，我不想打扰你啊，你娘醒了，她大概饿了，让你热热饭菜，还有她应该是酒喝多了，头疼着呢，你顺便给做完醒酒汤呗。”
“恩。”顾云曦声音有些哽咽，“我一会儿…就出来。”
“好，那我先走了啊。”秦盛平觉得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不是生辰吗？怎么大家都这么难受？
顾云曦将饭菜端到院子里，一直低着头，明显情绪不对。
云烟虽头晕，但还不迷糊，“你哭过了？”
“没事，娘。”
“怎么了？”
“他……穆丞羽回来了，看上去……不太好。”
“什么？丞羽回来了？”云烟丢了筷子就起身要去顾云曦房间。
秦盛平拿着筷子，自言自语，“合着，饭就不吃啦，哎，看来安子真没戏了。”
说罢就开始自己吃起饭来。
云烟看到床上的穆丞羽，反应比顾云曦还要大。
“这孩子，怎么折腾成这样了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仿佛躺在床上的这就是她亲儿子。
云烟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拉着顾云曦的手不放，“他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有一个男人背着他来的，让我先看着他，不让他离开。”
“来的时候就这样了？”云烟捂住嘴，有些悲痛。
“来的时候也是昏迷着的，方才醒了，同我说了两句话就又……”顾云曦不敢将方才他挣扎的样子讲给云烟听，怕是受不了。
云烟捂着肚子，有些难受。
“娘，我们吃饭去吧，他一时半会儿应该也醒不过来，就让他安静地睡会儿。”
“嗯，好。”云烟被顾云曦带着出了屋子，有些放心不下地回望两次。
云烟拿着筷子连连叹气，秦盛平这心里头就不舒服了，自家儿子婚事没了着落，自然心凉，语气便不大好了，“他是谁啊？”
“一个朋友。”顾云曦接话道。
“什么朋友，看你们娘俩这牵肠挂肚的。”
秦盛平在她们俩脸上晃来晃去，也没看出个要搭理他的意思来，这吃饭吃得这么闷，真是烦躁。
放下碗筷，就走了。
云烟又叹口气来，“也算是他娘的保佑了吧，让孩子终于回来了。”
穆丞羽是第二日下午才醒来的，看着空空荡荡的四周，他下了床，面具似乎已经被摘下，他捂住脸，想要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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