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男人。”
血液瞬间凉透,她听见自己用冰冷的声线发问:“你再说一遍。”
他依言重复。
夜色的凉意渗进卧房,似乎,比夜风还要冷几十倍。
次日早朝,群臣盼首。
一臣子道:“启奏帝上,上卿大人无故未到,臣已派人前往上卿府询问。”
临德玟浠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冷声道:“不必派人询问,直接扣除一月俸禄,以儆效尤。”
“是。”
昨晚结结实实的挨了她一掌,估计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竟敢说她是男人,她哪里,哪里……不知为何,忽的想到那句“士可杀不可辱”。
罚一月俸禄的事很快传到上卿府。程啼急匆匆赶到鹤廷翊的卧房:“上卿大人,您还没起呢?睡过头啦,昨晚干撒了?快起吧,喂?回句话啊,我可进来了,啊,我进来了!”
说是这么说,他却没有真的推开门。
屋内传来微弱的声音,程啼凝神聚目,仿佛听到一句“进来”。当即踹门而入。
“大人你果然还在床上!”程啼大惊,“这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啦!”
鹤廷翊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有气无力道:“既知我要名声,还如此喧哗。”
程啼发觉不对劲:“你怎么了?”
“动不了。”
程啼啊了一声,便要来扶他。
见他如此莽撞粗鲁的靠近,鹤廷翊脸都快绿了:“别动我。全身上下跟散架了似的,动哪哪痛。”
程啼道:“这是怎么回事?”
只听他咬牙切齿道:“昨晚夜游,不小心摔下了房檐……”
程啼当然不会相信这个理由,但他不愿意说,也没有办法。
程啼道:“请太医?”
“不行。”鹤廷翊忍痛道,“躺几日就好了。”
她那一掌绝不致命,但却奇痛无比,连呼吸都不敢大喘气,只能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真是最毒妇人心。他恼怒的想。
自鹤廷翊重回世朝后,蒲生便没在朝上作何言论。他自知虽然没有被人捅出来,但自己绝对已经暴露,脱不了关系。于是一改平素趾高气扬的姿态,平日上下朝只顾低头疾走。
离京返乡的想法早已开始计划。之前的账也该好好算算。
“我需要粟乡中心地段一处豪宅,良田百亩,家丁百人。”蒲生翻着账本,一字一顿,“国君何时能交货?”
锦衣男子嘴角衔着不易察觉的冷笑,泯了口茶道:“依尚书大人所言,本王回宫后立刻安排下去。只是不知,尚书大人何时启程,以何故离开京都?”
蒲生道:“国君不必担忧,我既然和你约定许诺,断然不会暴露你的,只是……我的妻儿老母,还望国君好好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