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咚”的一声,苏子倒地了。
吴氏再也不能无动于衷,她望着苏子,目光里头蓄满了绝望。
“为什么?”如同喃喃自语般,没有人回答她,燕珩迈过倒在地上的苏子,径直朝着她而去。
“太后娘娘,我来送您上路了。”他如是道,年轻的国公爷面貌此时全然都显露在一片烛火的照耀之下。
吴氏甚至都来不及再说一句话,冰冷的剑尖已然抵上了她的咽喉,那一双美眸渐渐变得黯淡无光,
她死了。
许是因着外间的动静委实大了些,里殿被苏子已然安置下的李乾不知晓在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一手扶着幔帐,目光沉沉地看着燕珩。
燕珩转过身来,吴氏的鲜血有些许溅到他的面庞之上,与李乾四目相对,燕珩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来,他继而沉声道:“陛下,微臣,来送您上路了···”
自梦中大汗淋漓地惊醒,尧姜只觉得惊魂未定,身上的锦被滑落,她在一片昏暗之中望着虚空,大口地喘着气。
外间有轻快的鸟啼声传来,尧姜捂着胸口,愣了许久,突然眼睛泛起一阵湿润来,她木然地眨了眨眼,再度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然是满面湿润。
轻盈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伴随着年轻女官轻柔的询问声:“殿下,已经到辰时了,今日还要去大长公主府上,可是要眼下起身吗?”
听得这话,尧姜连忙垂下头来,擦了擦面上的泪渍,瓮着什么声道:“伺候我梳洗罢。”
年轻的女官清脆着声音应诺了一声,尔后则是手脚麻利地掀起床帘,外间的光亮争先恐后地钻了进来,尧姜下意识地半眯了眼。
崖香瞧见此时自家殿下微微浸湿的发丝,不免诧异道:“殿下可是魇着了?”
尧姜心中一怔,直至此时,她方才惊觉自己后背已然是湿漉漉的一片。半响之后摇了摇头,她只哑着声音道:“无碍,去让人备下热汤罢,本宫要沐浴更衣。”
待得年轻的女官屈膝退下,尧姜略偏了头,敞开的窗棂露出外间的郁郁葱葱来。
今日显然是一个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的好日子,金灿灿的阳光洒下,使得那些绿意越发盎然起来。只是尧姜实在是不知晓为什么,会突然梦到前一世的时候。
或者换句话说,是前一世她死了之后的事情。
燕珩对着李乾的那一抹阴恻恻的笑,始终在尧姜的脑海之中反复重现,她突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不知晓自己前一世的决定,究竟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