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奴才想不明白,”福伯道:“吴常侍为什么要如此做呢?”
他并没有将郭焱出现在清河郡主床榻之上的这件事情说出来,可是尧姜却是心知肚明的,她的嘴角噙着一抹笑,目光落入一片虚无之中。
“不知晓福伯可曾知晓,前日曹氏在宫闱之中出言不敬,以下犯上,惹得母后伯颜大怒,命人将其押入慎刑司思过。只不过才一日,父皇却是又下令,将曹氏给放了出来,福伯可知缘何如此?”
听得这话,福伯只一愣,他先前自是听说了这件事,毕竟曹氏闹得人尽皆知,便是不想知晓,也会有人刻意传到耳朵里头来。
沉默了一会儿,福伯猜测道:“是因着怀化将军郭琦的缘故?”
尧姜含笑点头,肯定了福伯所言:“如今边关战事吃紧,虽说长安城内依旧歌舞升平,可是许些流言蜚语,早已经随着旁人所言传入了百姓的耳朵里头。父皇有意将郭琦派去迎战匈奴,是以,眼下的确要以安抚他家中诸人为上。”
福伯仍旧还是不太明白,只问道:“可是必须要派怀化将军郭琦前去边关,这同吴常侍所做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对于这番话,尧姜并没有显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来,端起茶盏,她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茶水,继而温声道:“这吴,郭二家本是姻亲关系,吴氏如今膝下无子,便已然位居妃位,可见其殊荣。只终归无子,还是成了吴氏最大的心病。蜀王虽远居蜀州,不问世事,可清河姐姐却是皇祖父最为宠爱的孙辈,若是郭家能够攀上这层关系,再加上郭琦如今颇受父皇重用,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便是如此了。”
这番话其实说得并不直白,甚至于还有些委婉,可清河郡主与福伯仍旧还是听了个明白。
福伯垂眸道:“这吴氏一族,当真是胆子够大的。”大到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清河郡主身上。
尧姜抿嘴笑了笑:“吴氏受宠,其族人自是想要鸡犬升天,更何况如今吴一全同其子吴忠,在朝堂之上的仕途也是一帆风顺,贪心点,也是自然。”
可这种事情如何能够用“贪心点”来一笔带过,清河郡主面上血色不知晓在什么时候消退殆尽,她有些恐慌,这比一睁眼来看见身侧躺着一丝不缕的郭焱时,还要恐慌许些。
尧姜似是瞧出了清河郡主的害怕,她微微敛起面上神色,温润着声音道:“不过清河姐姐也不必害怕,这郭焱如今是在我们的手上,而吴忠亦也不会当真蠢到,会自己将事情和盘托出。只要郭焱一日寻不到踪迹,姐姐的清誉,那便一日不会交由旁人玷污。”
这番话勉强平复了清河郡主慌乱的心情,只她还是略有些担心,那一日的确没有人知晓郭焱裸身出现在自己的屋子里头,可是难免不会有走漏风声的时候。